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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少,你只是个前夫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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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章 番外篇·我们相爱,为民除害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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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下场都是我一个人扛!”

  我抹了一把眼泪,用力推开萧里,“滚!”

  萧里被我的话彻底激怒了,像是发狠的野兽,下一秒就可以将我的喉咙咬断,他被我推开后又反手拧住我的手腕,我察觉到痛意,低叫了一声,他便来抓我,“薄颜,你简直就是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他说我狼心狗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没关系,我照单全收就好了。

  干脆扯着嘴角笑了笑,我对萧里说,“你也是捂不热的冰,我放弃了。”

  萧里动作一僵,我便得以挣脱,这个时候他砸了东西在我身后,不顾一切地冲我吼——

  “很好,想一刀两断是不是!全天下你最委屈是不是!滚蛋!老子没了你不是得死!你以后是生是死都跟我无关,我他妈萧里再来多管你一个字,就算我是条狗!”

  萧里又将另一个烟灰缸砸碎在地上,口不择言冲我道,“我也不稀罕你这种自作多情的女人倒贴!天天支支吾吾自己多委屈,有本事别来倒贴我!倒追还满世界宣告自己多不容易,你脑子是不是拎不清楚?这么喜欢自我感动?我求着你爱我了吗?”

  我被萧里这番话说得当场眼泪往外飚,萧里看见我通红的眼睛的时候愣了愣,后知后觉回过神来想着自己是不是说的太狠了,但是下一秒我已经转身拉开萧里家的门就走。

  跑,疯狂的跑,离开这个有萧里的地方,离开一切存在过他痕迹的地方。

  是我活该,是我爱太满。萧里是野兽,在广袤的原野上低吼,他不会属于任何人,而我,却固执要将他驯服。

  我擦着眼泪冲出门去,萧里站在原地呆了几秒钟,那几秒钟里,整颗心脏泛起剧烈的疼痛感,痉挛一般刺痛了他的理智。

  几秒钟结束后,萧里也红着眼眶追出门去,在我背后大喊一声,“薄颜——!!”

  那声音刺破长空,几乎能把我的身体穿透,我脚下一个踉跄,来到电梯门口,身后萧里追上来伸手过来抓我,我狠狠摆脱他,眉眼朦胧中看见萧里那张令人惊心动魄的面孔,灵魂深处发出一声低吼。

  “薄颜!”

  萧里直接将我抓回去,我胡乱地抹着眼泪,“干什么!不是说了不管我死活么?你以为就你会放狠话么!我求求你说到做到好不好?”

  萧里全身一僵,随后又更加用力过来抓我,正好这个时候我之前按的电梯升到了我们这个楼层,我看见门开了就想进去,没想到容羡迎面走出来,手里拿着手机看见我和萧里这一幕,三个人都愣住了。

  回过神来容羡像是一只护着小鸡仔的老母鸡一样立刻冲上来将萧里的手狠狠打掉。

  啪的一下,萧里看着自己的手被打开。分明不疼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看着容羡把他的手打掉,会觉得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一样。

  容羡将我拦在身后,“你们又怎么了!闹什么啊!”

  我躲在容羡背后哭,容羡转身摸了摸我的脸,“哪里疼吗?”

  我哭得喘不上气,靠在容羡身上仿佛是个停泊港,可是更是因为这份安心让我无法克制自己内心的委屈,我断断续续地说,“心,心疼……”

  特别疼,特别疼……

  萧里对上容羡的视线,头一次,没有顾着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发小面子,“你别过来搀和,容羡。”

  “阿萧!”

  容羡拔高声调喊了一声,他本来是想等结束了晚上来找我问问今天状况如何的,没想到出了电梯就看见这个事情,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你到底想怎么样?”

  萧里被容羡这句话问得一怔。

  “她知道你和薄悦要订婚了,也知道自己跟你没下场。”容羡声音都在颤了,“所以我自作主张给她找了个男人见面试试,想让她定定心有人照顾……这样……不好吗?”

  不好吗……?

  萧里觉得喉咙口在发抖,无数话语在这一刻统统灰飞烟灭,他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不好吗?

  萧里后退几步,脸上露出了如同孩童一般茫然的表情,那表情竟然有些……令人心疼。

  好啊,为什么不好?薄颜和别人在一起,也不会再来烦他,也不用他每次大半夜被一些无关人员吵醒用来询问她的消息。

  全世界都知道薄颜爱萧里爱得要死,那如果哪一天薄颜放弃了……那是到了一种怎样死心塌地的地步?

  “我以为……”萧里喃喃着,“我以为是薄颜自己去找男人……”

  “在你眼里她就这么不堪吗!”

  容羡替我心疼,抱着我冲萧里怒吼,“小颜满心满眼只有你!她哪儿来多余的心思去看别的男人一眼!是我拉着她让她处个男朋友试试的,我心疼她这几年下来因为你受的所有委屈,所以换个好男人照顾她,有错吗?”

  没错。

  他们都没错。

  错的是他。

  萧里再一次退后两步,后来眼睁睁看着我被容羡一把横抱抱起,我将脸埋入他的胸膛无声哭泣,容羡便抱着我再一次回到电梯间里。

  门被合上那一瞬间,整个走廊过道里顿时只剩下了萧里空荡荡一个人。

  他看着幽暗而没有尽头的走廊,觉得深处像是有一张黑色的大嘴张着将他吞没。

  这冰冷的空气,寂寞到令人发慌……

  萧里一路无神回到自己房子里的时候,摔上门,几乎是靠着墙走到沙发边,又狠狠地颓然坐下,随后他用双手盖住脸,身体颤抖着,像是在忍受什么煎熬一般。

  黑夜太过漫长,男人狠狠喘了几口气才将胸口的酸涩盖下去,萧里烦躁点起了一根烟,却发现手指哆嗦得厉害,根本连烟都夹不稳。

  他干脆把刚点燃的烟直接按灭在了名贵的红木茶几上,至于烟灰缸,在刚才早就已经被他摔碎了。

  整栋房子沉默下来的时候,连时间的流失都是如此缄默的,萧里觉得指尖冰冷,他恍惚中响起几分钟之前有人在他耳边哭着说——

  你是捂不热的。

  萧里低笑,笑着笑着却喘不过气来,笑着笑着,眼眶就慢慢浮起一层猩红。

  *******

  我被容羡接去了雅诗阁睡,那天夜里我睁着眼睛到天亮,满身疲惫想进入睡眠,大脑却和身体分得如此清晰理智。

  我失眠了。

  容羡醒来看见我的黑眼圈,心疼地不住安慰我,“小颜,小颜,别喜欢萧里了行不行?你喜欢卫廷也好啊,你喜欢我都行……”

  我盖住自己的脸,挨过一个寒冬深夜强忍着自己所有情绪,发出哀嚎哭泣。

  我和容羡说,我真的要把帝景湾的房子卖了。容羡说好。

  我又说,现在就卖。

  容羡说,我现在就帮你挂上去。

  我哭着闹完,容羡问我饿不饿,我说不饿,容羡叹了口气,吃点吧。

  我缩成一团躺在床上不打算见人,整整一天我滴水不沾,甚至没下过床。

  容羡都要崩溃了,他就差找专业的心理医生来把我催眠了,趴在床边对我说,“小颜,我们吃点夜宵行不行?”

  我没说话,容羡将我从床上拖起来,我觉得如果现在这个人换成萧里肯定二话不说给我两个耳光让我清醒。可是这个人是容羡,他不舍得对我动粗,甚至不舍得惊动我。

  望着我无神的眼,容羡抱着我,心疼极了,“想吃什么夜宵?我带你去吃。”

  已经又是一个深夜,我望着窗外的漆黑一片,摇摇头,说出来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想到的嘶哑,“不饿。”

  “我怕你变成重度抑郁。”容羡看着我,“出去散散心,运动运动,我们转移一下注意力好不好?”

  我摇摇头,“不要。”

  不想再和这个世界有联系了。

  “我带你去。”容羡总算强硬了一把,咬着牙要让我下床,可是我坚持不动,容羡拗不过我,最终还是放弃。

  他舍不得强迫我什么。

  “你这样要让我怎么办呢?”容羡不停地想办法,“要怎么样你心里能好过点?”

  我没说话,沉默。

  容羡眼睛都红了,“我把萧里喊回来好不好?我再也不插手你们之间的事情了,你要是喜欢和他这样互相消耗,我不帮倒忙了好不好?”

  “容羡。”

  我觉得心中酸涩,抬头看着容羡,喃喃着,“你这样,更让我心疼。”

  容羡抱住我,将我用力揉进他怀里,“不心疼了好吗?我晚上带你出去玩。”

  我又陷入一片沉默,眼神无光,容羡干脆不烦我了,放我躺下,给我盖上被子,“睡觉吧,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这天夜里我睡着了,可是凌晨四点我准时睁开眼睛,茫然地盯着酒店顶部装修精美的天花板,灵魂似乎还没回到身体里。

  我大脑里响起几年前容羡对我说的话。

  抑郁症的人一般在四点左右就会清醒,这个点是人的内心最消极的一个点,很多人自杀都是选择在四点。

  那是身体的负能量爆棚的时候,当你日日夜夜在这个时间点醒来,就该考虑自己的心理状态是否已经出现了亚健康。

  而此时此刻,凌晨四点,我发着呆,转了个身,觉得胸口空荡荡的,怎么都填不满。

  心丢在了萧里那里,所以身体只是个躯壳,空了以后,什么都不剩下。

  我主动伸手去抱容羡,太空虚了,整个人都是空的,有什么东西能把我填满也好。

  容羡在睡梦中被我惊醒,随后没想到我会主动贴过来,我说,“冷。”

  容羡反手抱住我,我无声地落泪,眼神空洞麻木。我对容羡说,“你还听得见我的心跳声吗?”

  容羡在昏暗的光线中凝视我,对我说,“怎么了?”

  “我觉得我听不见了。”我将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我觉得我……听不到自己胸口的心跳声,我觉得我胸口是空的,我心脏像是不存在一样。”

  容羡放在我胸口的手在微微颤抖,他对我笑,“说什么傻话呢,没了心脏,你现在就不可能活着。”

  “活着。”

  我轻声道,“对,我觉得我现在像死了一样。”

  容羡愣住。

  看见我这幅表情,他立刻起身,打开灯,对上我苍白的脸,“小颜,你怎么了?”

  我茫然地对容羡说,“我觉得自己像是死了一样,感觉不到任何高兴,我像是被隔绝在了这个世界外面。”

  容羡心头剧痛,萧里萧里,你将薄颜变成了什么样子……

  我原本以为我这阵子都会这么行尸走肉持续下去,直到下一个能将我刺痛的人出现,我或许才会获得新生。

  什么时候起,竟然连疼痛都要乞求别人施舍。

  我到底有多可悲。

  *******

  卫廷给我发微信的时候,我正百无聊赖地在手机上看小说。

  看的是一篇虐恋情深的小说,我觉得我应该蛮喜欢虐文的,但是一点进去看见里面的男主女主作天作地,就登时关掉了。

  原来语言是一种这么肤浅的东西,所有想表达的情绪都词不达意,在说出口的那个瞬间,都已经不再是原来想要的初衷。

  我看着那些拙劣的文笔和字句,只觉得他们配不上虐恋两个字。

  关了手机闲着无聊,我就躺在床上看天花板,时间的流逝都是缓慢的,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不会有多一秒种的停留——

  直到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打开来,我看见许久没有消息的卫廷发给我一句话。

  【今晚有空吗?】

  我麻木地看着那排字挺久,打过去——嗯,有空。

  一直都有空。

  自从和萧里闹过这一次之后,我整个世界都空了下来。

  卫廷又发过来几个字,晚上我来接你,出去一起吃饭吗?

  我想了想,晚上好像的确没什么事情。

  可是很奇怪的是,我看见卫廷发过来的字,总觉得这些机械的语言从他的头像旁边延伸出来的时候,就能感觉到他的绅士和温柔。

  扯了扯嘴角,大概是被萧里伤透了,看谁都是善良的。

  因为已经尝过最恶,就再也没什么能比那个更痛苦的了。

  容羡这阵子在帮着他爸爸打理公司,忙完公司的事情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了一盒周黑鸭,对我说,“咦?你今天脸色好了点。”

  我一边拆周黑鸭一边说,“卫廷约我晚上去吃饭。”

  容羡愣了愣,随后又说,“那好啊,我送你。”

  “他来接我。”

  我撕开上面的包装,“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容羡发笑,“你和卫廷约会为什么要带上我。”

  我含着鸭锁骨望了他一眼,“我也没和他说是单独出去。”

  容羡乐了,“那他会不会觉得被坑了。”

  我打了个指响,“那反正也是之后的事情了。”

  后来我发了个酒店定位给卫廷,他说六点来接我,我提早化妆好自己,在五点半的时候对他说,我好了。

  岂料卫廷发来一段语音。

  “我已经在下面等候你半小时了。”

  这段声音还带着脉脉春风般的温和。

  容羡在一边吃着我剩下没吃完的鸭锁骨,咂咂嘴,“凑,还挺会撩妹的,老子一个汉子都被撩了。”

  我难得地笑了笑,“那我让给你,先让你爽爽。”

  容羡差点把鸭骨头喷我脸上,“爽nmb的爽!让人家上来坐坐,都等了半小时了!”

  我就把房间号发给他,几分钟后卫廷上来,我拉开门,他见到我第一眼,说了一句晚上好。

  “晚上好。”

  我笑着让他请进,“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会提前在下面等着。你和我说一声,好歹也来房间里等。”

  “女孩子化妆的过程是很神圣的,不应该打扰。”卫廷笑了笑,风度翩翩,“我猜你那会儿在化妆,就不上来打扰你了。”

  “你怎么懂这么多。”我嘀咕了一句,看了一圈,能吃的也就容羡手里一盒周黑鸭,就只能尴尬地说,“抱歉,房间里没什么吃的,我卷个头发,等下一起出去吃。”

  卫廷看见了坐在我床上玩手机吃东西的容羡,他盘着腿坐着,侧着脸,落下半边漆黑的碎发,倒是一副美人在床的景色,容羡抬头冲卫廷笑了笑,“今儿我跟着你们一起去,不会介意吧?”

  “不会。”卫廷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就是有点伤心。原来小颜还是不放心跟我单独出去。”

  我在卷头发,听见这个话有点想笑,“哎呀,卫总,您可折煞我啦!”

  “别喊我这个称呼。”卫廷皱了皱眉,“像是我公司里的人一样。”

  “得,家大业大。”我在里面烫头发,容羡和卫廷在外面计划出去吃什么,两个人倒是难得地打成了一片,最后一致决定带我去吃粤菜。

  我将头发卷出一些弧度出来,这算是我这几天沉郁了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有一种新鲜活着的感觉,随后我走出来,容羡把鞋子放到我床边,“好了吗?”

  “香水香水——”

  我嚷嚷着,容羡又掏出新买的香水,“喏。”

  “咦,你准备好啦?”

  我从帝景湾出来的时候东西没带,现在所有的日用品都是容羡第二天去百货公司扫来的,我看他变魔术一样什么都能变出来,有点惊奇,“你是叮当猫吗?”

  “屁个叮当猫,老子是刷卡机!”容羡上前敲我脑仁,“拿钱买的!回头算账!你要是不报销,老子把账单发给萧里,让他连本带利结算给我!”

  我穿上鞋子就往外跑,容羡抓着酒店拖鞋追出来,卫廷这种很少破功的人也在一边搂着肚子笑,“你们之间的相处过程怎么这么好笑!”

  我拉开酒店房门,“习惯了,这人就不能好好说话。”

  话未说完里面飞出一个拖鞋,我闪身一躲,“还吃不吃?”

  “走!”

  容羡从沙发上跳下来,“总算能让你心情活跃点,不容易。”

  关了门,卫廷下意识闻起来,“你这阵子心情不好?”

  这一下直接戳在了我最痛的旧伤口上面。

  我只能抿唇,“嗯。”

  卫廷盯着我看了一会,过了一会我自己坦白,无所谓,萧里都不在乎,我干嘛这么死要强撑?

  “失恋了。”

  我扯了扯嘴皮子,干脆很诚实地说道,“就你上次见过的那个男的。”

  容羡一边走一边问,“你们之前遇到萧里了?”

  我点点头。

  容羡喃喃,“孽缘啊,我都怀疑是萧里故意跟着你的。”

  我凉凉地讥笑,“别闹了好么。”

  容羡又说,“那之后呢?”

  “之后卫廷帮我解围了。”

  我用手肘顶了顶卫廷,男人也低笑几声,“看见了他旁边那个女的,总觉得不简单。”

  是啊,不简单。可是某种方面来说,这种女的也比较好运。

  “我前阵子和他闹翻了。”

  我看了一眼卫廷,男人有些意外我会提起这个,“他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让我滚。”

  卫廷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动作和容羡颇有些相似,“难怪,我进门看见你第一眼就想说,你瘦了。”

  我瘦了。

  我换了个方式安慰自己,“没关系,瘦对于女人来说是好事。好事。失个恋瘦几斤,还算划得来。”

  卫廷失笑,“你这种安慰自己的方法听起来有点意思。”

  容羡在一边插嘴,“就是自欺欺人。”

  我巴不得跟他打一架,后来三个人上了卫廷的车子,他开车,我和容羡就坐在后排。

  容羡戳了戳我的手臂,“我是不是不该跟着来?”

  我疑惑了,“为什么?”

  “我觉得你和卫廷之间的气氛挺好的。”

  容羡捏了捏我的眉心,大概是我的眉毛又在我不注意的时候皱了起来,“所以我觉得不该插入你们二人的约会,也许以后你们会有什么发展也说不定呢?”

  我没说话,沉默了一会,我问容羡,“你觉得我和卫廷可以吗?”

  “我觉得他还挺上心的。”

  容羡看了我一眼,“不过主要我看你自己感觉。这世界上不止萧里一个长的帅的,何况他还这么不是个东西,你说呢。”

  现在容羡骂萧里我也不反驳了,反正骂的也挺对的。

  反正萧里也随便别人骂他,抱着一种“你们看我不爽归不爽,关我屁事,我又不会改。”的态度。

  我叹了口气,前面的卫廷透过后视镜看我,“你们在谈什么?”

  “在谈怎么可以忘记那个男的。”

  容羡原本还想把我打马虎眼,没想到我直白说了。

  卫廷又有些意外,随后笑了笑,“你很爱他吗?”

  “爱啊。”我无神的看着窗外,“爱得要死了呢。”

  “很简单啊。”

  卫廷在前面开车,声音传了过来,“想要忘记一个人其实有很多办法,但是最快的还是找个新欢。没有什么比找到更好的东西替代来得让人容易移情别恋的了。”

  他一针见血,我无法反驳。

  顿了顿,我说,“可是我暂时还没办法喜欢上别人。”

  “时间长短而已。”

  卫廷打转方向盘,轻笑,“所有你觉得坚不可摧的爱情,都会败给时间。”

  命运是弩弓,作弄是结果。

  我沉默,看着车窗外迅速掠过的景色,渐渐握紧了拳头,“或许你说的没错。”

  萧里没有料想过我会出现在这里,更加没有料想过,我上前对他,仅仅只是说这一句话。

  如果可以彻底消耗完对萧里的所有耐心,那么我就可以迅速地,去爱上别人。

  容羡看着我的眼神,垂了垂眼睛,不顾卫廷在场将我搂进怀里。

  “不用努力去爱上谁。”他对我说,“实在爱不上谁的话,就跟我回家吧。”

  我握紧的拳头颤了颤,那一刻竟觉得心口酸涩。

  后来卫廷开车到了餐馆门口,我们跳下车便走进去。像他这种自己家里做餐饮的,对于店里面的套路应该很熟悉,但是我没想到这家店的店长他居然认识,走哪儿都有人跟他打招呼。

  我和容羡像是两尊菩萨一样被人送到了包间,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我们这是沾了卫廷的光。

  容羡拿筷子戳我,“唉,看着挺好的,你不心动吗?”

  我说,“你心动?你心动你上,干死他,别犹豫。”

  容羡差点拿筷子捅死我,“你看我像那种人吗?从小到大只有姑娘跟我告白的份儿,哪有男人找我搞基!”

  我上上下下看他几眼,“说不准呢,你不是没试过吗,来,试试卫廷这款。”

  容羡恨不得把我掐死,“滚蛋!老子谈的都是女朋友。”

  说起这个,我又有点神秘兮兮地看着容羡,卫廷出去打招呼了,我就坐在里面,用一种怕伤着他自尊心所以小心翼翼的语气问道,“你……还是处男吗?”

  容羡蹭的一下站起来,喊着要去后厨拿一把刀出来把我砍了,我招架不住,笑了,“我就问问,你这么激动做什么!你不会……”

  “滚蛋!老子要是还是处男,对得起我这张帅得惊天地泣鬼神的脸么!多少小姑娘觊觎我的清白!”

  容羡骂我,“你再敢说一句找死的话,我把你做成叉烧放粤菜馆里卖!”

  我说,“哦,我以为你为了我守身如玉呢。”

  “美得你,还守身如玉。”容羡气得牙根痒痒,“我就说你不关心我,爸爸谈女朋友那会你忙着萧里眉来眼去,反正就没关注我!”

  “哎哟,小羡羡,别生气嘛。”我立马咧嘴笑着讨好,“别气别气嘛,我现在开始关注行不行?以后你俩开房,我都蹲边上给你掐表加油。”

  容羡被我气得说不出话了。

  后来卫廷进来,看见我和容羡互相翻白眼,在一边乐了,“你们又闹了?”

  “天天闹,习惯了。”容羡最开始要的一杯鸳鸯奶茶被端进来了,他嘬了一口,叼着习惯在嘴里咬来咬去,“反正我拿她没辙。”

  卫廷眼神深了深,还是笑着说道,“那你们感情真好。”

  我说,“是呀。”随后开始翻菜单。

  一通点菜下来,容羡要了好几个招牌,什么叉烧什么烧鸭什么云吞,后来服务员把菜端上来的时候,我看的眼花缭乱,都不知道第一筷下去该吃什么。

  卫廷在一边撑着下巴笑看我,“你不喜欢?”

  我赶紧摇摇头,“不,是点的有些多,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先吃什么。”

  “别着急。”

  卫廷对着我笑了笑,春风般温柔,“一个个试过来吧。”

  我看了一眼温和绅士的他,也笑着眨了眨眼睛,随后说道,“谢谢。”

  “不用客气。”

  容羡觉得我俩之间的气氛蛮好的,也没多插嘴,一顿饭吃下来,我倒是很久没有这么舒服过了。前阵子日子过得行尸走肉,差点忘了活着是什么感觉。

  卫廷出去买单结算,回来后替我拿起一边椅子背上的大衣,“走吧。”

  他将衣服拉开来,我伸手就套了上去,这动作实在是贴心,容羡在一边看了也挺高兴的。

  高兴,有人真心对我好,他就高兴。

  卫廷送我到了雅诗阁楼下,容羡跟我一起上去,他问了一句,“你们……住在一起?”

  我刚想说对,容羡却像是察觉到什么一般,立刻摇摇头,“没有没有,这阵子她心情不好,所以我来陪陪她,晚上还是回家的。”

  卫廷这才露出了笑容,又伸手过来揉我的头发,“那就好,下次心情不好了,也可以喊我。我也可以来陪你。”

  我被他这样的举动撩得少女心一颤一颤,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这种心动就像是泡沫,发生的下一秒就跟着湮灭了。

  卫廷送走我们之后,容羡陪我走上去,喘了口气,“要是让他知道我和你住一起,估计扭头就走。”

  我说,“走就走啊,为什么要骗他。若是不能容忍你的存在的话,一开始就不要装的那么大方。”

  容羡盯着我看了许久,忽然间勾唇笑着对我说,“我在你心里有这么重要的位置,很开心。”

  是啊,容羡很重要,很重要。

  我们到了房间门口,容羡原本是想陪着我进去的,可是这个时候他手机响起来,大概是有人打电话给他,接通之后容羡表情一变,像是大吃一惊。

  那边的人不知道絮絮叨叨说了什么,总之容羡听完之后就抓着我的手把房门一关,又将我拉出来。

  他也是有些急促,微微喘着气对我说——

  “萧里订婚了。”

  那一刻,我觉得我的世界静止了几秒,连着时光的流逝都是凝固的,但是在静止过后,便是惊涛骇浪瓢泼大雨,我如遭雷劈立在原地,从原先的震惊,逐渐……变作了哽咽。

  “订婚了?”

  我的手被容羡抓着,也不知道是他在颤抖还是我在颤抖,我说,“什么时候?”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抽泣地不像话。

  “就是……今晚。”

  容羡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给我发消息了,但是我刚刚顾着和你出去,没注意,我妈打电话催我过去会场,我才知道……”

  今晚,现在。

  可是没有任何一个人通知我。

  “还有谁去了?”

  “梨头,费矢,在清还有阿江他们都去了。”容羡低头看我,“你哥哥……也去了。”

  独独没有我。

  我被大家都抛弃在了外面。

  我知道他们为什么不和我说,或许就是怕我受刺激,情绪失控,那么萧里呢?

  萧里或许一开始就没想过把我算进去吧?

  我算得上他人生里的什么呢?以什么身份被邀请呢?

  我擦着眼泪,“走啊,我好歹还是薄悦的姐姐,怎么,她订婚我有什么不能去的?”

  容羡在我背后担忧地看着我,“这也是事发突然,我怕你现在去,会更难过。”

  难过什么?难过萧里和别人订婚吗?

  不,不会的,我一点都不难过,萧里订婚我老早就想好了,这种思想准备必须得有,怎么可能会难过?

  我一点……都不难过……

  我捂着脸靠在墙壁上,狠狠深呼吸几口气,把眼泪压下去,我对容羡说,“走。”

  一定要去。

  亲眼看着。亲眼见证。他和别的女人幸福。

  容羡拗不过我,还是带着我去了国进会场,踏进去的时候,那个服务员拦住我,问我要请柬。

  那一刻我才觉得自己有多么可笑。

  和萧里狼狈为奸了那么久,到头来去他的订婚宴,居然被一张所谓的请柬拦在外面。

  察觉到我的表情,容羡有点生气,一把将那个服务员推开,“不认脸么?这他妈是我女伴,还要请帖?”

  “容少爷……”服务员立刻低头,“不好意思,萧总说了放任何一个人进来都要仔细,所以造成了误会。是我们的失职,小姐请进……”

  萧里用得着这么防我吗?

  我红着眼眶笑了笑,我倒要看看他和别的女人订婚的时候,到底是一副什么样的嘴脸!

  容羡带着我进场,他带我来的那一刻,原本在门口交谈的几个人都震惊了,纷纷抬头看我。

  最先出声的是小梨头。

  她小跑着来到我身边,穿着一身正装,满眼担忧,“你怎么来了?”

  我无所谓地扯了扯嘴角,“我为什么不能来?薄悦是薄家人,我也是薄家人啊。”

  薄誊听见了动静走过来,再看见我的那一刻,男人皱了皱眉,“你……”

  “为什么瞒着我?”

  我看向薄誊,“萧里要和薄家的人订婚,你应该是最早知道的那一个,毕竟现在薄家一切由你做主,为什么……为什么瞒着我?”

  到后来我的声音已是颤抖,“他什么时候说的?”

  “几天前。”

  那就是我和他那次吵架,然后容羡抱着我离开的时候了。

  我握了握拳头,“没关系,我过来看看。”

  费矢站在小梨头旁边,两个人身上衣服颜色是同一个色系的,乍一眼看过去还有点登对,小梨头心疼地摸了摸我的脸,“大家瞒着你,也是怕你受伤……你怎么来了呢,这不是自己让自己难过吗?”

  “不来,我觉得我也会更难过。”我眨眨眼睛把眼泪憋回去,“喜欢了那么久的人一睁眼就变成别人的老公了,我要是没有亲眼见证到,一定会更难过。”

  小梨头用一种悲伤的眼神看着我,“我们都一样。”

  费矢不是也要娶陆初初吗?

  我们都是爱而不得的可怜虫而已。

  后来我看见人群中萧里走来,大概是想和老朋友们打招呼,可是他没想到会看见我,于是隔着不远脚步便一停。

  我抬头,看见萧里那双褐色的眸子,觉得一种窒息感朝着自己漫上来。

  他身边挽着薄悦,佳人才子,倒是般配。

  还好,我身边还有容羡,也不丢人。

  于是我挽着容羡,用力扯着一抹微笑,上前,轻声对着萧里恭喜,“订婚快乐。”

  他大概做好了我如果死缠烂打要来的话,肯定会在他的订婚礼上大闹一场的准备,但是没想过我会这么平静。

  平静到绝望。

  容羡跟上来,看着我和萧里对视,周围一圈的大家都跟着紧张。

  我想他们瞒着我进行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我这种人要是真的失控起来,场面应该也不好收拾。

  可是我说完了这句话之后就再也没说别的,就像是出乎大家的意料,我还笑着从旁边侍候手中的托盘里拿起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萧里。

  在他还没有回过神来的目光中,我说,“我先干,你随意,今晚祝你订婚快乐,早日结婚,长长久久。”

  喝完之后我将酒杯放上去,萧里还拿着酒杯没动,我看见他节骨分明的手指死死捏住倒着香槟的高脚杯,眼里如同风雨欲来的海平面,翻滚着不知名的危险。

  可是我来不及想那么多,猝然转身离去,因为原本和卫廷出去吃饭我穿的也是正装,所以紧接着过来参加他的订婚宴也不算丢人,我在人群中穿梭,很快视野变得朦胧模糊一片。

  我知道我肯定是忍不住眼泪了,脚下的步伐越来越迅速,有人跟在我身上追上来,直到无人的角落里,我回头,才发现那人是薄誊。

  薄誊站在我面前,抿了抿薄唇,英俊的脸上带着少有的歉意,他说,“对不起,没有通知你,伤到你自尊心了。”

  我凉凉的笑了,“无所谓,反正木已成舟,挣扎也不过是垂死之前的自我安慰罢了。”

  “你那么喜欢他吗?”

  “不是喜欢啊。”我轻声纠正他的说法,“是爱,爱到死那种。”

  薄誊沉默,后来上前,“薄颜,你和萧里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垂在身侧的手指倏地紧握,薄誊对我说,“容羡可以。”

  “不可以。”

  我几乎没有多想就出口拒绝,“容羡不可以。”

  薄誊愣了愣,似乎没有想到会从我嘴巴里听到这个答案。

  在他的认知里,和我一起长大的,除了萧里就是容羡,我那么喜欢萧里,可是同样的,容羡也很宝贝我。

  既然没有爱到萧里,那么转身回头投向容羡的怀抱,又有何不可?

  薄誊看不懂我,可是我咧嘴笑了笑,“我不能伤害容羡,我也不想勉强自己。”

  对我来说,没有爱到萧里,就转身奔向容羡,这种行为,是相当恶心的。

  打着什么“找一个爱自己的男人在一起会更幸福”这种借口,都不过是为了另外找个男人安慰自己的情伤罢了。什么“重新给个机会”,什么“被爱比去爱好”,对于那个男人来说是可悲的,对于我来说是可恨的。

  我生平最恨的就是退而求其次。

  得不到就爱,爱不了就恨,恨不下就死。若要把第三个人牵连进入我们的角逐,那种事情,我干不出来。

  容羡对我很好,我知道,他的感情也和爱情不一样,比起纯粹的喜欢来,容羡更像是一个无微不至的亲人,他可以看着我幸福,只要我幸福就好,甚至不会心生嫉妒。

  所以我干不出来和容羡在一起这种龌龊的事情,拿着他对我的关怀当做我治疗情伤重新开始的靶子。容羡从来都不可怜可悲,就像狗血小说里活该当一辈子备胎的男二——他有自我认知,不会把姿态放那么低。他也会找女朋友,也会替我找男朋友,只是心里永远留着我的位置罢了。

  他不卑微,我也不恶劣。我们两个,没必要。

  薄誊看了眼我的表情,知道劝不了我,又问道,“容羡最近给你推荐的那个男人呢?”

  我想了想开口,“卫廷。”

  “哦,我认识。”薄誊果然和他关系不差,“原来是他。”

  “他也和我说了,跟你认识。”我看了一眼薄誊,“看来你们俩感情还挺好的。”

  “嗯。”薄誊想了想对我说,“是个好男人,前阵子他的青梅竹马没了,受打击挺大的。”

  我倒是没想到卫廷温和的背后有这么一段悲剧的感情,跟着叹了口气,“大家都不得善终。”

  “如果是卫廷的话,我或许可以放心。”

  薄誊上前来,他伸手,可是在接近我的时候又顿住了,改为了替我将头发撩了撩,我确定他原来那个动作是不是想抱我。

  他克制了很久,将手收了回去,“别再一个人了,薄颜。”

  我冲他笑笑,“哥,我不是一个人呢。”

  “我的意思是,别再为了萧里痴情了。”

  薄誊看着我的脸,我盯着他的眼睛。

  他对我说,“就像你对萧里一样,这世界上,同样有着很多男人……会为你着迷。”

  我权当他这是安慰我,便笑了笑,上去抓住他的手臂,“是呢,你难得夸我一次,唉,我要拿录音机录下来,人间难得几回闻啊。”

  薄誊竟然也露出了点笑意,对我说,“少贫。”

  我垂下眼睑,将所有的思绪统统压入心底。

  后来容羡追过来找我,看见我和薄誊站在一起,松了口气,“吓死我了,还好薄大哥你跟着,我以为她又躲哪儿去哭了。”

  我冲他撇撇嘴,“我难道老是哭吗?”

  容羡翻了一个白眼,“你问这个问题有意思吗?”

  我不说话了,容羡上前来抓我的手,对薄誊道,“谢谢薄大哥帮忙看着她,一会不看着就乱跑……”

  薄誊英俊淡漠的脸上带着惯有的深沉,“没事,等一下我要上去致辞,你们在下面看吧。回头招待你们。”

  “都是自己人,薄大哥不必这么客气。”

  容羡摆摆手,“你去吧,一会上场帅一点,回头也骗个嫂子回家!”

  薄誊被容羡这句话逗笑了,摇着头走了,后来晚上十点整的时候,会场灯光暗了下来,在众人屏息的期待中,薄誊拿着话筒走上台。

  “很高兴各位拨冗来到今天的国金会展中心,跟我一起见证我们薄家开年以来第一件喜事。”

  我的手心渗出冷汗,容羡带我回到好朋友身边,小梨头上来抓着我,“没事吧啊?脸色都白了,唉……”

  我红着眼眶轻声道,“没事,他们是不是这回公开?”

  “嗯。”小梨头不忍地点点头,“要不我带你出去透透风吧?也没什么好看的。”

  我把视线转向台上,薄誊正在念开场白,阴影处我看见了萧里和薄悦在等候。

  他们手牵着手,看样子也是心意相通无比般配,我又算得上什么呢?

  我不过是个局外人。

  接下去发生的一切在我耳边嘈杂喧嚣,后来我看见薄誊退场,挽着自己的妹妹上来,随后薄悦走到萧里身边那一刻,大家都在鼓掌。

  陆在清江凛也不得不跟着大潮一起拍手。

  我便也拍手,拍的越响亮,笑得越开心,心就越疼。

  不疼的不疼的,疼过了就好了……没关系的……

  容羡在一边将我搂进怀里,偏偏这个时候灯光在我们台下几个众人的脸上扫过,舞美掠过我的头顶,那一刻我看见萧里朝着我们这里的光亮处看过来,冰冷锐利的视线像极了撕咬猎物的猛兽。

  他站在那里,脸上要笑不笑的态度让人觉得难以捉摸,可是这种态度已经是萧家大少萧里的招牌,世人都说萧里高深莫测,一般女人无法靠近他。

  那么最后靠近他的会是谁呢?

  我望着萧里那张白皙的脸,心头如同滚过刀刃,滴滴鲜血都仿佛淬了毒药。

  萧里和薄悦交换了订婚戒指,下面有人吹口哨,高喊着亲一个亲一个,我看见薄悦红了脸庞,倒是萧里不为所动,依旧是挂着玩味的笑,轻佻至极,又漫不经心。

  似乎订婚于他而言,也就走个过场。

  但是挨不住大家在下面起哄,一堆看热闹的纷纷喊着,“恭喜女神和萧大少,祝你们早日结成正果!”

  “结婚记得也要喊咱们啊!”

  “那不得必须么,订婚都来了,结婚怎么能错过?”

  宾客们欢声笑语,余敏也在后台看着颇为满意,虽然自己的儿子萧里常年都是这么一副表情,但是身边的薄悦也算是大家闺秀,两个人家世样貌都是妥帖的,她也不会插手自己的儿子的选择。

  暖黄色的舞美灯光温柔地倾泻在他的脸上,将他平时冷静理智的冷白色脸庞也衬得颇有些温馨。

  我跟随着人潮鼓掌祝贺,有人来拍照也笑着走流程客套,耳边听见的是无数祝贺,说他们般配,说他们圆满。眼里看见的是喜气洋洋热闹一片,印着他们背后的大片落地窗,天上万千繁星做照景,身后华灯挂满饰良辰,烟花在空中绚烂炸开,人间美景,大概是这样了吧。

  那一瞬间我脑子里掠过了无数和萧里的回忆,最后停格在此时此刻他的眼里,统统化作他瞳孔中渺小的,微不可见的,那么卑微的,一个我的倒影。

  ******

  订婚宴结束了以后,萧里下来和亲客们喝酒打招呼,大家都纷纷祝贺他,年轻有为,又有佳人在侧,着实让人艳羡。

  我们这一桌全是玩的要好几个,萧里拿着酒杯过来的时候大家都了然地笑了笑,身边薄悦倒是一脸害羞,大概还没有这么公开和萧里招摇过市过,现在都有人喊她少奶奶了,让她实在是不好意思。

  美人害羞也是动人的。

  薄誊先把酒杯举起来,“庆祝你订婚。”

  萧里对着薄誊说,“庆祝大哥得偿所愿。”

  薄誊的眼神一下子冷下来,最后扯了扯嘴角,“说什么呢,你不乐意,没人能逼你订婚。”

  萧里笑笑不说话了,“开个玩笑而已嘛,来,干杯。”

  大家看不懂他们之间的你来我往,后来轮到我的时候,萧里拿着红酒瓶过来,每走一步,我的心就跟着晃一下。

  小梨头看热闹不怕事大,在那里嚷嚷着,“和别人敬酒都是香槟,怎么和薄颜就是红酒了?”

  “侯伯王酒庄的红酒,啧啧,真是大手笔。”陆在清这人纨绔阔绰,对于玩酒那是人精,一眼就看出来了萧里手里的酒,“和拉菲庄园齐名的一级庄,这么舍得?”

  我心口抖得厉害,只能跟着开玩笑下去,“别这么夸张了,你是不是因为要当我妹夫,辈分比我小了,所以不乐意?”

  萧里没说话,手法熟练地开了红酒,节骨分明的手指优雅细长,动作十分专业,搭上他那张俊脸,看着很养眼。

  我能想象他若是个变态杀人犯,在拧断女人脖子的时候,也是用这双白皙修长的手,背景必得放着优雅华丽的爵士乐,血点子溅在地上的时候都是跟着音乐跳动的节奏,才称得上是一场完美犯罪。

  萧里将暗红色的液体推到我面前,对我说,“喝了吧。”

  我眼眶酸涩,看着萧里,“真的要我喝吗?”

  我觉得眼前这杯酒就像是孟婆汤,喝下去,我和萧里之间恩断义绝,互不纠缠。

  我几乎是颤抖着端起来,对面薄悦好心情地眯着眼睛,对我说,“谢谢姐姐的祝福。”

  我狠狠一笑,随后仰头将那杯酒喝下,萧里也总算像是松了口气一般,他原来大概做好了我纠缠的准备。

  看着我把酒喝完,他过来伸手接空酒杯,一边也对我回敬酒,笑着将那些客套的台词端出来,对待我如同对待别的来宾,“我还记得你以前第一次喝红酒的时候,被味道苦涩地差点吐,我敬当年的你,也敬当年的我们……”

  我面无表情地将他伸过来的手一下子拍掉,眼神空得像个黑洞,看着他道,“别说你那些没有新意的过去了,那些事情,我都忘记了。”

  萧里表情愣住,随后我坐下,将空杯子递给一边的服务员,萧里将自己手里的酒喝完后离开,那动作干脆利落到没有一丝留恋。

  我进一步,他退一步。我退一步,他退一百步。

  后来那天回去,夜里下起了大雨,容羡在雨中追逐着我的脚步,身后小梨头他们也跟了一路,我在雨中抱着自己放声大哭,小梨头硬生生被我的哭声激得自己都哭了。

  “不就是没爱到萧里吗?”小梨头冲我撕心裂肺地吼,“世界上爱而不得的那么多,又不缺你一个!”

  我在雨中笑得眼角滚烫,“真好……真好……”

  容羡去撑伞,薄誊去开车,他下车的时候,我看见副驾驶座下来另一个男人。

  卫廷在雨幕中走来,想来是薄誊喊他的。

  他大步朝我疾走而来,步伐溅起脚边的泥水,随后一把抓住我,滂沱大雨之中,他用吻堵住我所有的哭声。

  我的目光望见远处雨中似乎还站着两个身影,萧里手里抓着伞出来,脚步却一顿。

  我看见他在雨中被淋湿的那张脸,暴雨劈睫,像极了高中时代那个惊心动魄的少年。

  此时此刻,雨水劈头盖脸砸在我脸上,我睁大了眼睛,回过神来推开了卫廷,但是他一把抓住我,那力道和萧里尤为相似——我愣了一下。

  此时此刻暴雨交加中闪过一道惊雷,我看见了他的表情,也看见了远处萧里那张苍白的,被雨淋湿的脸。

  他手里还握着一把没有撑开的伞,可是我来不及思考什么,卫廷就脱下外套盖在我头上直接把我整个人抱起来。

  然后朝着车子里狂奔。

  一边撑着伞跑过来的容羡都愣住了,末了骂了一句,“靠,有人把我的活儿抢了!”

  小梨头也被费矢一把抓了回去,小梨头哭着回头,费矢当场发飙,“跑雨里觉得自己特别有面子是不是!”

  小梨头还在担心我,没想到被费矢上来一顿骂,整个人僵住了,扑扑簌簌地发抖。

  陆在清在一边看不下去了,上前道,“别凶她了,也是为了薄颜。”

  费矢冰冷地看了一眼陆在清,随后用力扯着湿漉漉的她上了车,嘭的一甩车门。

  容羡看了眼陆在清,陆在清也看了眼他,剩下一个江凛也撑着伞在雨中沉默。

  容羡:“我觉得我们仨是来打酱油的。”

  陆在清:“我也觉得。”

  江凛:“……”

  萧里看着薄誊开车带着我和卫廷走,细瘦的身影斧劈了雨幕,站在那里,如同一尊不会呼吸的雕像。

  后来薄悦也打着伞出来,“阿萧,什么事走得这么急?”

  看了附近一圈,空荡荡的没有别人,那为什么萧里跟看见了什么似的冲出来这么急?

  淅淅沥沥的雨还在下,打在人的脸上凉进骨子里。萧里凭空倒退两步,手里的伞哐当一声摔在地上。

  容羡打伞经过,表情冷漠,只剩一句。

  “我们之中,最后谁都不是赢家。”

  ******

  我坐上车就打了一个喷嚏。

  卫廷抽了一张餐巾纸给我,我说,“多谢。”

  卫廷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撑着下巴看我,“怎么呢,拍苦情戏呢?雨中旋转跳跃我闭着眼?”

  我被他这个台词逗笑了,颇为非主流地说,“这是告别我最后的爱恋时代。”

  前方薄誊开车,透过后视镜看我一眼,卫廷笑了,“今儿个你哥打电话跟我说,务必要我晚上过来接你一趟,说是你估计得出事。我还在想什么事呢,果然没让我失望。你哥料事如神。”

  我心中咯噔一下,扭头问薄誊,“你老早想到了我会这样?”

  薄誊表情淡漠,“随便猜猜就能猜到,你嘴巴上说着没事没事,事实上肯定要死不活。”

  我不说话了。

  卫廷在一边吭哧吭哧地乐,随后又给我擦了淋湿的头发,对我说,“这出戏真大,付出的精力也不少吧?”

  我说,“我都撕心裂肺的,真的。”

  卫廷以为我在开玩笑,顺着我说下去,“好。”

  可是,真的。

  真的。

  我靠在薄誊车子后排的椅子上,随后闭上眼睛,薄誊问我去哪,“还回帝景湾吗?”

  “那房子我卖了。”

  “嗯?”

  卫廷和薄誊投来了眼神。

  我扯了扯嘴角,“萧里就在我隔壁。我住不下去,干脆卖了。”

  “就这么卖了?”薄誊还有些不信,大概他觉得我哪怕每次都说要放弃要放弃,心底还是留着一丝念想的。

  只是这次截然不同。

  我说,“卖了吧,留着也没什么意思。”

  “你当初陪人家喝酒才要来的房子。”薄誊节骨分明的手指敲了敲方向盘,“真狠得下心?”

  “哎呀真卖了真卖了!”我干脆嚷嚷,“容羡帮我挂上去了!有没有人买不知道,反正我是真的出售了!”

  卫廷过来看我一眼,“那你这次下的决心还是挺坚定的。”

  是啊,我每次逃离萧里的决心都很坚定。

  但是在后来又一次遇见他的时候,就都会溃不成军。

  我干脆说,“送到雅诗阁吧。”

  “你那里房间还没退啊?”卫廷笑了笑,“我以为你们已经退房了。”

  我干脆说,“不退了,以后常驻雅诗阁,雅诗阁酒店是我家。”

  薄誊推了推眼镜,“打算住多久?我去前台帮你付了。”

  “不了不了,这点钱我还是付得起。”好歹我的日子不算拮据,雅诗阁三四千一天还是可以开销的。

  后来薄誊送我到停车场,卫廷拿着那件湿掉的外套跟我一起出来,对我说,“这回总得邀请我上去了吧?”

  我看了眼湿漉漉的他,只能笑笑,“行,只要你别做什么混蛋事。”

  薄誊的眉心几不可见地跳了跳,“卫廷有分寸的。”

  “这么放心我?”卫廷爽快地笑了两声,“既然哥哥都这么说了,看来我不能辜负你们的期待。走吧,我保证不动手动脚。”

  这话从他嘴巴里说出来也不尴尬,倒是带着一股子落落大方。

  我坦诚地笑,带他上楼,出了电梯就找自己的房间,刷了房卡进去,我说,“你先洗澡吧。”

  “你先吧。”卫廷把头发都往后撩起,露出那张轮廓刚毅的脸,“毕竟还是要让女士优先的。”

  “好的绅士大人。”

  我也不客套,拿了浴袍进去洗澡,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卫廷在外面吹着暖气玩手机,我看他浑身上下湿漉漉的也不比我之前好到哪去,还有点愧疚,“我好了,你进去吧。”

  我觉得很奇怪,男女共处一室加上先后洗澡这种暧昧的事情,跟卫廷一起相处的时候我竟然觉得还有一种正气凛然的错觉是怎么回事??

  卫廷进去前对我说,“我没带换洗的内裤。”

  我乐了,“我有,蕾丝的,你要吗?”

  卫廷丢出一根毛巾来,表示拒绝,“麻烦薄大小姐帮我打个内线电话买一条可以吗?”

  我接住毛巾,“OK。”

  这期间容羡还给我打了一个电话,问我在干嘛,我说刚洗好澡。

  他又说,“卫廷呢?”

  我说,“在里面洗澡。”

  “……”对面沉默了好久,他说,“你……你记得保护自己身体,过程不要太快知道吗,不然是你自己吃亏……”

  我乐了,“要不你过来一起?”

  容羡说,“算了吧,人多这爱好只有陆在清有。”

  末了他又像个老母亲一样叮嘱我要注意啥啥啥,还补充道,“那什么,要是那个不和谐,踢了再找。”

  我拿着手机笑出声来,“拜托,我还不是那种人。”

  容羡在对面嚷嚷,“你就乐意和萧里是不是!萧里很厉害吗?”

  我贼老实地点点头,“很厉害。顶峰。”

  “……”容羡估计是被这句话气着了,我听见他在对面喘了好几口气才冷静下来,最终还是没憋住,怒吼,“那你他妈也没福气享受了!你就只剩回忆意淫了!”

  我说,“我乐意!”

  “不知好歹!”容羡骂我,“我不给你助攻了,你爱咋咋吧!盖棉被纯聊天也随便你,放走了一个好男人我不带给你找第二个的!”

  我笑着挂了电话,然后卫廷洗完澡,把门拉开一条缝,热气腾腾地伸出一只手来,“内裤。”

  我跟个大爷似的躺在床上穿着浴袍,怡然自得玩手机,“在外面桌子上,挂空挡出来拿。”

  卫廷带着笑气说,“我怕吓着你。”

  “……”我从床上坐起,“壮士,站那儿别动,小的给你送。”

  卫廷哈哈大笑,我下床拿了短裤挂到他手指上再蹦回去。

  他收进去,过了一会穿了另外一件浴袍走出来,看见我在床上玩游戏,眯眼就笑了,“没在想那个男人?”

  我头也不抬,“想啊,但是除了想又不能干别的。”

  “他哪里好,让你这么喜欢?”卫廷在我身边坐下,带着氤氲的湿气,朝我袭来。鍶簬茽攵蛧艏蕟╭ァんττρS://ωωω.SしΖωω.℃Θм んττρS://м.sしΖωω.cΘмヤ

  我认真想了想,“长得帅。”

  “……”卫廷沉默了一会,“你这纯粹只是看脸。”

  我没有否认,“是看脸呀,长得好看难道不诱人吗?”

  卫廷笑着对我说,“我倒是听说过一句时下在男男女女之间很流行的话,说什么‘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我张口就来,“扯淡,好看的皮囊三千
第366章 番外篇·我们相爱,为民除害⑤(2/3).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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