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番外篇·我们相爱,为民除害③
随后又拿了一顶给他,“走,看完厂我请你吃饭。”
“好啊。”容羡对于这个倒是不跟我客气,我们两个人走出大门的时候,容羡出于好奇看了一眼隔壁,问我,“住你隔壁的是谁?”
我动作下意识僵住,随后才轻声说,“萧里。”
容羡也沉默,隔了好久,我们走进电梯里,他才说,“我昨天……给萧里打电话了。”
我猛地抬头看他,“你和他说了什么?”
容羡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示意我放轻松,“就聊了点关于你的事情。”
“关于我?”我看着容羡的表情,忽然间想到,萧里给我发那条消息,是不是因为和容羡聊到了些什么?
“我就是想问问他对你到底什么态度。”
容羡没有那么多拐弯抹角,过来捏我的脸,“我心疼你呢,这都几年了。”
我迷茫地喃喃着,“五年了。”
“是啊,五年了,小颜,等不到回应的爱情,只会让你越来越累。”
电梯到了一楼,两边的门慢慢打开,容羡抓着我的手领着我出去,“你知道吗?我们三个人……”
我后来听见容羡说了一句不知道什么话,但是电梯运转的声音,把他剩下半句话盖了过去。
我茫然看着容羡的背影,他拉着我向前,我却拼命想停留在原地。
不管谁路过我,我都只想等在原地,等萧里回头。
然而萧里从来没回过头。
容羡开车,我指路,我们很快到了工厂,小玉把单子拿给我看,进去的时候我又看见yoyo在那里和我的摄影师交流。
自从上一次我们的新品得到了不错的反响之后,yoyo就常来我的影棚里拍买家秀,仿佛最开始一次她找我撕逼,泼我咖啡都不存在一般。
她看见我身边换了个男人,眼生,还主动上来打招呼问我,“新男朋友?”
容羡笑了,“不是,好朋友。”
“你好。”
yoyo倒是没了之前的针对,看着容羡去鼓捣摄影机了,她对我说,“挺帅的,哪个圈子的?”
我眼皮都没抬,“想睡?”
“别。”yoyo不是说真的还是在开玩笑,“我怕了你了,就问问,以为你换男人了。”
“我换男人?”
我看了一眼容羡,他个子高高立在不远处,正和摄影师一起对着5d3的相机采光,他拍照片出来一直都很有感觉,这个我也知道。
我把目光收回来,对着yoyo道,“那是我绝对不能伤害的人。”
“地位这么高?”yoyo不懂我们这种感情,装模作样跟我聊了几句,“那还说不是男朋友。”
我没搭她的话,她也继续拍摄去了,容羡过了好一会才走回来,对我说,“你们这边灯光还是有点暗了,别的都还行。回头把买家秀发我,我帮你们后期。”
“行。”
我和他又去流水线看了一眼,他说我双手抱在胸前走那一圈的时候,就跟工厂老板娘似的,浑身上下写着“要是敢偷懒老娘砍了你们的手”的感觉。
我笑了,容羡抓着一件衣服惊叹,“我靠,跟正品摸起来一毛一样!”
是一件纪梵希的破洞毛衣。
我勾勾唇,“你拿一件去,穿出去没人会怀疑是假的。”
容羡颇为不屑,“嗤,无良商家,业界毒瘤。哥哥我就是披件麻袋,上面写个纪梵希,也没人敢怀疑我穿的是fake。”
我乐了,“好,你气场两米八。”
后来我走了,yoyo还在影棚里拍,见我离开,她拿出手机给萧里发了个短信。
她问萧里,【薄颜有新男朋友了?】
萧里坐在家中打游戏,穿着松松垮垮的卫衣,衣领都耷拉下去一边,露出大半边锁骨和肩膀,乍一看跟美人露香肩似的。
男人戴着一副金色细框眼镜,是平光的,防辐射而已。他陷在沙发里,两腿盘起来,听见手机有声音就打开来看了一眼,随后看见了很久没联系的yoyo发来一条消息。
薄颜有新男朋友了?
萧里盯着那排字看了很久,手里的游戏手柄都没有动过,导致电视机上的游戏打到一半死了。
可是萧里没来得及去管,就是盯着那排字发呆。
新男朋友?
容羡吧。
不过他还没打字回复,那边就继续发来好多消息。
【今天我拍外景,看见薄颜和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过来了,两个人关系好像挺好。】
【那男的挺帅的,我问薄颜是不是男朋友,她说不是。】
【她说是她这辈子都不能伤害的人。】
萧里的瞳仁缩了缩,抓着手机的手指无意识攥紧了几分。
指关节,隐隐泛出青白色。
可是他没说话,还是那副冷冽的样子。他哪怕天塌下来都是无动于衷的表情,随便别人误解也无所谓,我一直觉得这种人很可怕。
因为他的底线深不可测。
萧里终于把另一只手上的游戏手柄摔掉,又仔细看了一眼,随后果断选择了删除好友。
把yoyo删了。
眼不见心不烦,省的整天给他发关于薄颜和容羡的消息。
可是删除好友之后,萧里就这么缩在沙发里,盘着两条大长腿,一时之间不知道干什么。
看来隔壁的薄颜和容羡下午就起床出去工厂了。
换做以前,薄颜凌晨回家,非得睡到晚上才起来不可。他们之间也就容羡那个作息时间正常点,估计是他喊她起床的。
命运沉默,三缄其口。房间里的空气一片寂静,仿佛没有谁存在过。
一如此时此刻萧里的缄默。
男人垂下眼睑,浅褐色的眸子里有什么情绪逐渐深深地化开。
******
我带着容羡去吃了一顿洋房火锅,他点菜前问了我一遍,“要不要我给你省钱?”
我乐了,“我要想省钱,就带你去吃海底捞。不吃什么洋房火锅了。”
容羡想了想,“有道理,那我大开杀戒了。”
“点吧,点你要吃的,我还不大想吃。”
我看着火锅汤底,觉得胃口不是很好。
兴许是因为怀孕也有关系,我最近胃口一直不大好,人家怀孕是被家里人养胖的,我怀孕却是越来越瘦。
点完菜,那些新鲜的食材终于被端了上来,看着开始冒泡的火锅汤底,容羡在对面说,“你还是吃点吧,好歹还没打胎呢,你小孩多受罪啊。”
我指了指自己,“那我也挺受罪的。”
容羡叹了口气,“要是伤身体别打了,生下来呗。”
我原本正在把羊肉涮下去,听见这句话一愣。
我猛然抬头看容羡,“什么意思?”
生下来?谁养?我?萧里?还是——
“生下来我养啊,还能怎么样啊。”
容羡耸耸肩膀,“你这么瘦,打胎估计都会危险。所以我说,真不行就生下来吧,我养,我要是养不动,就一起养,好歹还有个亲生父亲萧里,我们先问他要个一千万,就说是抚养费……”
说着说着容羡自己乐了,“妈的,这么一算挺赚的。你别打胎了,小孩生出来归我,你还能有钱拿。”
我一会错愕又一会被他闪电一般的脑回路给气笑了,“你拿我这当感情牌打呢?”
“也挺好啊,这可是萧里的孩子。”
容羡一脸贱兮兮的表情,“一想到萧里的儿子以后长大了要喊我爸爸,我觉得自己屌爆了。”
“哈哈。”我被他这个画风清奇的思维逻辑给逗到了,这人怎么不用正常人的思维想事情,“那萧里估计不答应。他儿子肯定得归他。”
“多简单。”
容羡一边从火锅里捞东西,一边敲了敲桌面,“喏,我教你个方法。小说里不都这么写么,就那些个傻白甜女主生下小孩,被人陷害,然后男主拿着被人掉包过的dna亲子鉴定对女主说,你个贱人,生下别人的野种。”
我噗嗤一声,差点被噎到,“你没少看言情小说吧?”
“哎呀,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也能这样。你生下来,就弄个假的dna鉴定书,让萧里误解你。萧里就不会和我们抢小孩了。等到孩子大了,有自己思维了,对我们也有依靠了,再把真相告诉他。那时候萧里想把小孩抢走也抢不走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崽子喊我爸爸。”
容羡显然陷入了自我臆想的美好幻境里,“太爽了这感觉,我们还能变着法子问他要钱。”
我在一边用筷子敲敲碗,“唉,起床,搬砖了,别做梦了。”
容羡翻了个白眼,“给你出谋划策呢,不听。”
“生个屁。”
我吃了一块土豆,“我年纪轻轻,还不想当未婚先孕的妈妈,而且要是生了,以后跟萧里还是会有诸多纠葛。”
他不是让我去找别人,别再来烦他了吗?
那我干嘛还要自找不快?
容羡张着嘴巴愣了一会,随后道,“那你跟我结婚不就完事儿了么?”
我抓着筷子的手一抖,直勾勾看着容羡,我说,“你再说一遍?”
容羡看见我这个反应,笑了几声,“我说,既然不想被人觉得未婚先孕,那你跟我结婚不就完事儿了么?”
我愣住了。
容羡这话说的就像是“今天天气真好,菜市场里白菜真便宜”这种语气。
“你没在跟我开玩笑吧?”
我扯扯嘴角,“别闹了,我们之间是不可能有感情了,认识太久了,我要下手老早下手了。”
听见我用下手这个词语形容他,容羡捂着肚子笑,“没事啊,认识太久了就像亲情一样,爱情能组成家庭,亲情为什么不行?”
我赶紧喝了一口可乐压压惊,“你不会真要娶我吧?”
“看你的意思啊。”
容羡自顾自己涮着脆毛肚,压根没觉得这话题的压力有多大,“我都行,你哪天想结婚了没找到人就跟我说一声。我跟你都这么熟了,结不结婚其实也一样,我又不会亏待你。再说了,我们家里人不是也很熟吗?”
“……”这话说得结婚像儿戏似的。
“可是我不喜欢你啊。”
“刚才不是说了吗,亲情也可以组成家庭啊。”
容羡忽然间抬头,用一种很认真的眼光看着我,“小颜,你要是没人要的话,还是嫁给我算了。毕竟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我肯定继续把你当小祖宗供着。去别人那里就说不准了。”
我笑着摇摇头,“算了吧,万一你遇到真爱了,那我就拖累你了。”
“你拖累我又不是一年两年了。”
容羡翻了个白眼,“装什么客气。”
我和他互相怼来怼去把一顿火锅吃完,我去买单,容羡问了一句,“多钱呐?”
“五千多点。”
“好。”
容羡拿手机给我转了个五千二,这数字倒是挺好看的,5200,像是情侣之间的转账似的。
我失笑,“别跟我计较了,也没少去你家蹭饭,就当我请你的。”
说完我在微信上点了拒绝把钱退了回去。
容羡在一边哀嚎,就跟父亲没了女儿似的,“女大不中留啊!以前零花钱都要抢我一半的,现在五千二都看不上了。”
我们走去停车场,我说,“对,五百二十万我倒是考虑考虑。”
“滚蛋。”容羡被我气笑了,“数目太大了,不舍得给。”
“刚才还说娶我对我好。”我摇摇头,装模作样感叹,“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
傍晚四点,萧里刷到了一个朋友圈。
【容羡:小颜长大了,看不起我的五千二转账了,说要五百二十万。】
下面附了一张截图。
微信聊天界面最上面的备注是【小祖宗】。
【您转账给小祖宗5200元,等待对方收款】
【对方退还了您的转账,钱已存入余额。】
萧里原本闲着无聊刷着朋友圈的手指的一顿,停留在这条朋友圈上面。
容羡和薄颜的关系看起来还是很好,就像五年前一样,各自跟在对方的屁股后头,像双胞胎似的到哪儿都是一对。
而萧里,从始至终都只是在他们的身后。
容羡的身体恢复健康,重新回来白城,薄颜肯定很开心,两个人估计又能玩好久。
萧里想到这里又觉得想不下去了,不知道为什么,觉得烦躁。
他把手机关上,原本还好好的心情因为这件二连三的消息,忽然间就变得烦躁。
到处都是薄颜和容羡。
闭上眼睛都是薄颜和容羡。
容羡昨天夜里在她家过夜的,也不知道睡的哪里。
说起来,萧里好像还没在她帝景湾的房子里过夜过。
男人站起身,去厨房冰箱里拿了一听可乐,呲的一声单手拉开,细长的指关节捏着那罐可乐,在喝了几口之后,他就这么维持着一个动作,整个人停住了。
隔了好几秒,萧里像是猛然想起什么一般,冲进房间换了套衣服,随后抓起桌上的车钥匙迅速出门。
出门的时候路过旁边房门,男人头也不转,连一丝目光都没有停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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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容羡晚上去了一趟容家,正巧容羡的老妈和萧里的老妈聚在一起聊天。
她们俩也算是很久的闺蜜了,萧里的妈妈不知道我和萧里的事情,只记得我当年闹得天翻地覆那些丑事儿,看见我就咯咯笑,“小颜怎么来了?”
“我家阿羡在,小颜肯定得来呀。”
容羡的妈妈见怪不怪了,“羡羡之前一直在国外复健,刚回国就直奔去找你了,看来你们感情还是很好。”
“缺个萧里啊。”萧里的妈妈坐在那里,一脸贵妇气派,“他来了,你们三个人就能凑齐了。”
“那你把你儿子喊过来啊,晚上我们一起吃点。”
容羡过去给他妈妈捏肩,他妈妈笑着让保姆给我倒了一杯红茶,“小颜怎么看起来这么瘦?最近在忙什么呢?是不是胃不舒服?”
“没有的阿姨,中午刚吃的火锅呢。”我过去对着他妈妈道,“好久没来看你了。容羡当初出了事儿我就没敢过来……”
“瞎说什么呢。”
他妈妈拍拍我的手,“阿羡出事不怪你,你别自责。你们啊,一个两个都喜欢往自己肩膀上扛责任,萧里也是。从小看着你们仨一起长大的,出了事一个个都要站出来替对方扛。”
我愣住了。
萧里也是?也是什么?
萧里的妈妈正好这个时候站起来去打电话了,我也没好意思问,两年前的车祸我肯定脱离不了干系,至于萧里,我就不清楚了。
他在这之间充当着什么角色?
后来我在容羡家里吃饭,吃到一半萧里来了。
“唉,你妈妈可算把你喊来了。”
容羡的母亲看见萧里也很疼爱,原来他妈妈刚刚站起来是去打电话叫萧里了,“快坐下,王妈,麻烦多加一份碗筷。”
“没事,我自己拿就好。谢谢安姨。”萧里还是很受妈妈辈们欢迎的,我就亲眼见过一群贵夫人在背后夸奖萧里,夸得那叫一个天花乱坠。
“哎哎,余敏的儿子就是帅啊,我儿子要能有那么帅就好了。”
“态度还冷冷的,不爱搭理人,省心啊!”
“人家多聪明,小小年纪就赚钱了,那玛莎拉蒂上大一自己创业买的呢。”
但是没人知道,萧里心底深处有个最肮脏龌龊的秘密,那就是我。
我看见萧里来了的时候,也有几分尴尬,毕竟我们早上刚刚互相无声约定了老死不相往来,可是因为圈子实在是太过相近,那么多熟人的联系,想断都有些难。
容羡看出了我的紧张,倒是萧里还是那么冷漠地坐在那里,他妈妈问什么,他答什么。夹着筷子吃肉,一脸的爱理不理的腔调。
萧里此人,平日里就轻佻放肆习惯了,从小到大也的确优秀,没人压他一头,自然而然性格变得又不羁又自我,他有的是资本把女人捏在手里玩死,身后还成群结队跟着一帮。
我看着萧里,发现自己盯着他太久了,怕被两位妈妈看出端倪,赶紧去夹菜,结果正好伸到一块肉上面。轻轻一声,我的筷子和萧里的筷子撞了。
这个动作发生的时候,大家都还在各自聊天,也就我表情变了变,萧里依旧是那个做派,他料定了我会把筷子缩回去,所以伸直往前了一下,直接把肉夹走。
我看着那块被他夹走的肉,忽然间五味杂陈。
后来这顿饭结束,容羡和萧里的母亲正笑着谈事情,他母亲看着容羡感慨,“都长大了,还好你回来了。”
“敏阿姨说什么话呢,我这不是好好的嘛,过去的事情别想了。”容羡一边对着萧里的母亲笑,一边伸手过来摸了摸我的头,“你瞧,我们这不是还好好地在一块吗。”
我看见萧里不动声色地转过脸去,心说以前天天和容羡凑在一起不觉得尴尬,那个时候多纯粹,现在稍微亲密一点我就不大舒服。
可能那个时候问心无愧,而现在,做贼心虚吧。
我和萧里在容羡家里和他们的母亲聊了会天,这期间萧里的母亲余敏又提起了我的妈妈,她问我,“小颜啊,那个,你妈妈,她现在在做什么?”
我表情一僵,随后强撑着笑,“我好久没和她联系了。”
“唉。”
余敏叹了口气,她还是那个人人羡慕的豪门贵妇,而我的母亲——张媛媛,却是跟我一样在这个俗世间拼命挣扎越陷越深的女人。
“小颜,你以后好好待在薄家,也别去管他们了,何止不是现在能赚钱么?你让他自己去养他妈妈,你别插手。”
余敏眉头皱在一起,“阿姨这话不好听了点,但是阿姨是想着你好。你过去,他们肯定会拖累你。”
豪门里不缺心机深城府重的女人,但是像萧里的母亲这样善良的也不少,她握着我的手,“小颜,我看着你长大的,张媛媛她不配做个母亲,你可千万别心软。”
我扯着嘴皮笑,不知所谓地应着,“嗯。”
可是薄家,薄家又待我如何呢?
我知道,我去哪里,都是多余的。
“你俩今晚住这吧?”容羡的母亲心情不错,“我喊王妈给你们整理两个房间。对了,阿萧最近住哪儿?”
“不了安姨。”萧里抓着车钥匙站起来,“我最近住帝景湾呢。”
萧里名下房子那么多套,今天住这儿明天住那儿,哪儿都是他的家。
——可他却只把家当旅馆。
而我呢?我拼命想要个家,却从来都觉得自己居无定所。
“开过去十几公里吧?”
容羡的母亲站起来,“那小颜呢?小颜也不睡这儿?”
“我也回去吧,还有事儿。”
我对她说了声阿姨再见,“下次白天再过来找您玩。”
“多来玩玩啊,长大了都,小时候天天来我们家吃饭呢。”
余敏问我,“小颜住哪?阿萧送你。”
萧里意味深长地笑,“她住我隔壁呢。”
“啊?”
两位母亲都愣了,回过神来问我,“是你自己买的房子?”
帝景湾房子可不便宜。
我点点头,“认识个开发商朋友,便宜了卖给我的。”
“小颜真是长大了,唉,安娜,咱俩不能把他们仨再当小孩子了。”
余敏笑着,眼角已经有了细微的皱纹,可因为皱纹,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很温柔,岁月静好的模样,“小颜自己都能买两百多平的房子了,孩子们大了呀。”
“就属我家容羡没出息。”
安娜笑着打趣,站起来把我们送到门口,一路上余敏还在嘱咐萧里,“路上开小心点啊,记得把小颜送到。”
“妈,您担心什么呢?我和小颜就住隔壁,我还能半路不带她不成。”
“行,走吧,晚安。”
我和萧里跟他们道别后就来到他车子旁边,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随后他发动车子,我们两个之间没有任何交流。
死一样的沉默。
在妈妈辈们那里伪装的笑脸撤下后,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应付萧里。
我在想,如果他妈妈余敏知道我和萧里曾经有过那么一段令世人不齿的关系,是否还会用这种温柔的眼光来看待我。
如果我有朝一日,站在他们的对立面,我曾经拥有的一切,还能再回来吗?
不管是薄家给我的,还是他们这个圈子,都是虚伪的。只要我不是薄家千金薄颜,我就什么都得不到。
所以我拼了命要去争要去抢。
我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却被萧里听见,男人车子开到八十码,随后扭头过来看我。
只是淡淡一瞥,也不开口说话,光是那一个眼神,就让我所有思绪熄灭。
后来到家,萧里把车子停好,我自觉走出地下车库,两个人一前一后进入电梯,门关上了,萧里才问我。
“你和容羡今天下午去厂里了?”
我心想他是怎么知道的,后来想到了yoyo。
没准是yoyo告诉他的。
我也没避嫌,承认了,萧里眸光深沉,盯着我的脸。
他拉了拉薄唇,摆出个略带邪气的冷笑。
我一见他笑成这样,就觉得肯定接下去说的话都是混蛋话,果不其然,萧里眯眼笑,盯着我,“和容羡上床了?”
我皱着眉,“你能不能不要随随便便就是一句上床?”
“你随便还是我随便?”
萧里啧了一声,电梯到了,他头也不回往前走,“算了,你要说我脾气不好,我也不否认,懒得改了。”
我没说话。
萧里也沉默了,直接走到门口,我和他各自站在自己家门口前,拉开门摔上门,动作默契得像是训练过无数遍。
我进门后用力喘了口气,才发现自己在颤抖。
萧里,到底要花多少时间呢?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不爱你?
******
我这一回去就是休息了好久,后来再没出过门,一个礼拜后去了一趟医院,预约了一下打胎的流程,叶天说后天就过来吧,别的检查指标都挺好的,我说行。
结果过了一会我听见叶天的同事问他,“你转去妇科了?”
叶天在那里咬牙切齿,“没有!”
还不是薄颜现在跟着费璃学的,不挂号直接走流程!
我约好了时间就回家,回去路上约了小梨头出来吃了一顿甜品,小梨头哭哭啼啼说,小叔生日喊了那个女的过来。
我抬了抬眼皮,“陆初初?”
“你怎么知道啊。”
小梨头一愣,我立马笑了,“容羡和她关系挺好。”
“唉,你家容羡回来了,真是羡慕你。”
小梨头戳着一块巧克力蛋糕,百无聊赖,对我说,“真好,现在你要男人有男人,要钱有钱,还要什么萧里啊,你就是贱的。”
我笑了笑,没说别的,后来我们各自回家,我回去的时候正好对上萧里出来。
我看见他目不斜视要走,一把抓住他。
萧里看了眼我抓着他的手,意味深长问我,“干什么?”
我吸了吸鼻子,挑了个说话方式,“我……后天去医院打胎。”
“哦。”
萧里停下步子过来正视我,“所以呢?”
我咬着嘴唇,“所以,你有没有空……”
“没空。”
没等我说完,萧里用力一把甩开我,他正冲我笑,“去找你的容羡,他估计还很乐意做你小孩的便宜爹。”
我脚步一顿,整个人都跟着痛了一下。
我握紧了拳头,看着萧里要转头走,含着恨问他,“你确定要让你儿子喊他父亲么?”
萧里背影愣住了,我甚至可以想象现在他脸上的表情。
肯定恨不得把我掐死。
我冲着萧里笑了笑,“你要是不介意,那我也不介意。反正生下来又不是没人养,就算是个智障残疾,容羡肯定也对他比对亲儿子还要好。”
我笑得浑身哆嗦,往自己房子走,“这胎,我不打了。”
萧里回过神来上前抓我,我学着他刚才甩开我的姿势甩他,然而没用。
原来是我太脆弱,才会被他一甩就开。而他力气那么大,死死抓着我,根本没有办法挣脱。
萧里的表情尤为凶狠,“你有本事再讲一遍?”
我笑不出来了,我撑不下去了。拉开房门我往里逃,用力甩脱萧里,我说,“我不打了!滚开!”
我第一次对萧里用滚这个字眼。
估计是刺激到他了,男人抓着我,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跌跌撞撞破门而入,他说,“薄颜,你别挑我,你跟我玩,玩得起吗?”
我没说话,萧里捏住我的嘴,“哑巴了?”
我还是不说话。
结果萧里看着在他手里被捏的嘴巴嘟起来像一条金鱼的我,又没忍住,很混蛋地笑了笑。
我满心怒火,“放开我!”
萧里一边笑一边气,“是不是故意激我?嗯?”
他这种带着笑气的声音我最受不了了,身体都软了,很没骨气地想贴上去。
他吧嗒吧嗒地捏着我脸颊两侧的肉,看我嘴巴被他捏的嘟成各种形状,像在玩玩具似的,我怒了,“人家女朋友才这么玩脸!你是我男朋友么!”
萧里动作一停。
我扯下他的手,往里走,“你走吧。”
结果萧里真走了,两个眼神都没给,我倒是没想过他这么直接,让他走的人是我,被留在原地人还是我。
看着门被他带上,嘭的一声响起,隔绝了我所有的念头。
我回到房间里,直接摔进床上,把自己裹成一团,用被子闷住,似乎这样就可以阻断所有的思绪。
后来容羡发微信问我,“你去医院的事情说的怎么样了?”
我干脆回他,“我不打了。”
容羡乐了,“那意思是我要多个小孩了?”
我说,“滚蛋!”
我没有再去搭理任何人,就这么静静等着后天到来。
那一天我还是决定去医院了,我做不了那么冲动生小孩的事情,生出来小孩子也是受苦,何必呢。
后来我和叶天打了个电话,我说我半小时之内过来,叶天说行。
说完了他有说,“求求你有事找妇科医生吧,我推个又帅又高的男妇科医生给你行不行?你找他,我是骨科的,咕五骨,颗鹅科。”
我笑说行,挂了电话就起身收拾东西,把该带的都带上了,包括病历簿,包括各种指标单子,我也没给容羡发消息,就一个人出门。
******
半小时后,萧里接到一通叶天的来电,他张嘴就是,“你联系得了薄颜嘛?她怎么没有过来动手术?”
动手术?
萧里皱着眉头,“她不是说不动了吗?”
叶天这个人精一下子就懂了,在那里嚷嚷,“人家跟你斗气呢,难不成真的生下来啊,你有没有脑子,快点接她过来动手术,这边医生还空着呢,之后就说不准了。”
萧里少见地露出了纳闷的表情,“我不知道她要动手术啊,我已经好久没有联系她了。”
“得,拔屌无情,渣男极品。”叶天点评了一句,“那我不管了,不来就当鸽子了,你帮我转告她,她在医院留的电话打不通。”
打不通?
萧里皱着眉头,从床上卧起来,“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什么事啊?被车撞了?”叶天在那里叨叨,“那么大个人,总归不会自己出事吧。”
这话说完他和萧里同时沉默了。
萧里翻身下床,迅速套了一件衣服就往外走,肩膀和脸夹着手机对叶天道,“她什么时候联系过你?”
“半小时之前跟我说要来了,现在没到。我就给你打了个电话。”叶天在那边,显然也想到了什么事情,“你要么去查查,万一出事了呢。”
萧里沉默。
叶天还想张嘴说什么,结果那边直接把电话挂了。
“靠,这么冷血。”
叶天嘟囔一声把手机塞回了口袋里。
******
我是被人一盆冷水泼醒的。
在我脑子昏昏沉沉的时候,有人捏着我的下巴给我灌进去了一管甜腻腻的药水,我当时还特别傻缺地在想,这药吃了不会和工藤新一似的变小孩儿吧,后来睁开眼睛,对上刘蕾那张扭曲的脸。
我咳了一声,肺部传来些许疼痛感。
“贱人。”
刘蕾一把抓起我的头发,旁边有几个男人淫笑着,“是她吧?”
“没错,的确是她。”
刘蕾恶狠狠地笑,“薄颜,你让我过不了好日子,我就让你做不了人!”
我想挣扎,浑身却酸软无力,这时候身边几个黑衣人纷纷围上来,对着我伸出手。
“看来咱哥几个没抓错,大妹子,可是要谢谢你给我们送上来这么一份大礼。”
黑衣人的头头对着刘蕾笑了一声,上去想摸刘蕾的脸,被她扭着腰躲开了。
她戳着那人的胸口,“刘哥,你把事情办妥了,妹妹我什么话都听你的~这么着急干什么~”
“哎哟!你这话说的刘哥我心都软了。”
黑衣人过去在她脸上嘬了一口,随后刘蕾扭着腰离开了,离开前她冷笑看着我,“薄颜,我也要让你享受一下生不如死是什么滋味!”
我盯着她的背影出去,随后地下库的铁门被关上,我往后缩了缩,发现腿根本就没力气站起来。
随后有男人的手一下子朝我袭来,我咬着牙闷哼一声,一口朝着那人的手背咬下去。
“啊——!”
刘哥被我咬的大叫一声,狠狠捏住我的下巴,“臭娘们儿,嘴还挺硬!不知道等下还能不能这么硬气!”
我眼睛都红了,“别碰我!”
刘蕾……看来我的仁慈,成了你放肆的资本!
我发誓,我如果活着离开这里,今天这笔账,绝对要加倍朝着刘蕾要回来!
旁边有人扛起摄影机,随后啪的一下把灯光打开,我惊恐看着四周,发现他们都在奸笑着脱自己的衣服裤子,我无处可逃,浑身发麻。
“别过来!”
嗓音已是沙哑,那人在调节摄影机的数据,嘴里笑着说,“把你的这些影响统统拍下来,剪辑成视频,刻个光盘,肯定能卖的很火!”
“哈哈哈!小王,你这么爱刺激?”
“谁说不是呢,你看那娘们儿,那腿那腰,比刘蕾那个少妇不知道嫩了多少倍。”
很快有人上来捂住我的嘴巴,将我整个人往他们身边拖,我奋力反抗,却被人狠狠拉住手脚。
“听说你好像还和白城的萧里有点关系?”刘哥扯着我的头发,“跟萧里不清不楚是么?传出去我把他的相好睡了,萧里是不是要弄死我啊哈哈哈,我好怕怕呀!”
我浑身哆嗦,“你要对付萧里?”
“萧里是我仇人,你是刘蕾仇人,而萧里恰恰又看上你……”刘哥的话无比凶狠,“弄你,等于弄萧里。”
我打了个寒颤,那人粗糙的手指在我脸上划过,“啧啧,听说你有个名号,白城第一冰美人,谁都不搭理,是不是?哈哈,早就在萧里身下跪舔过了吧?也别立什么牌坊了,哥哥一会儿就让你快活。”
我察觉了他台词里有话,想说什么的时候,一股异样的感觉从我身体深处窜了出来。
刚才那个药……除了麻药之外,还有别的下三滥功效?
我嗓音沙哑,“你们给我喂了什么?”
“很快你就会觉得舒服了。”
刘哥抓着我的头发,把我整个人往他怀里揉,我被这感觉激得一阵恶心,可是身体另一种刺激感越来越强烈……
被下药了。
我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的时候,呼吸都跟着急促了。
下作!!
刘哥一把捏住我的脸,“装什么纯洁呢!眼睛里都能流出水来了,你他妈勾引谁呢!”
我脸色惨白,整个人扑扑簌簌地抖,刘哥脱了衣服过来扯我的衣领,我尖叫着,周围一群看好戏的,还等着或许刘哥下场了,他们还能上场。
“别碰我——别碰我!”
身体燥热,意识麻木,所有的思维都在渐渐崩溃,我感觉我看不清楚眼前人的脸了,整个人都在朝着深渊尽头堕落。
救命……
衣服被人撕裂,我被他们扯开四肢,毫无还手之力,后来闪光灯在我头顶打开,我闭上眼睛,根本无法阻止那些摄像机摁快门的声音。
一声,两声——
我听见我的世界在破碎。
眼泪滑下来的时候,刘哥狠狠按住我,“哭什么?觉得爽记得叫出来。”
身体的触觉越来越明显,我觉得我的灵魂在四分五裂,七零八落,变成粉末。
后来我听见门口传来一声剧烈的震响,那声音让刘哥等人都愣住了,刘哥大喊着,“快去看看是谁!这个时候有人会过来?没准是她搬的救兵!”
我想叫,可是喉咙里像是堵着一团棉花,发出来的声音都是小猫似的吱吱呜呜声。我觉得像是被人打了一个耳光,羞耻感高攀,全身的血液都在燃烧刺痛。
下一秒,那扇大门发出一声惊天巨响,随后嘭的一下,马达加速运转声伴随着剧烈的撞击声传来,那扇铁皮卷帘门被人从外面狠狠撞开——
我看见一辆白色的玛莎拉蒂如同一道箭矢般冲进来,跟在屁股后头的还有好几辆车,像是天神降临,打得里面的人一个措手不及!
“该……该死的,这车牌号,是萧里!”
五个九的车牌号,全白城就那么一辆!
萧里身姿迅速从车子里跳下来,如同一匹猎豹,浑身上下都是杀意,那眼神轻描淡写一瞥,如同夹杂着无数利刃直直扎向刘哥一帮人。
我躺在地上不停地深呼吸,我说,“萧里……”
那个时候,我的视线里只剩下那个逆光开着车撞进门来的男人,他的身子斧劈了我整个视野,宛若置身时光洪流,恍惚中我看见了十八岁那年夏,从警局里破门而入的那个少年。
我彻底失去了支撑,意识陷入一片混沌,眼前仿佛出现了无数人脸。
萧里过来把我从地上抱起来,身后车子里又跳下来几个人,费矢和费璃也来了,小梨头看见这个情况的时候,眼睛都红了,大喊了一声,“薄颜!”
混乱尽头,她一声叫喊带给我些许清醒。
容羡看见这副场面的时候,整个人像是灵魂出窍一般愣住几秒,随后从车子里直接拿下一根甩棍,喊了一声操你妈就冲出去,被一边的陆在清狠狠从背后架住。
容羡双眸血红,精神世界都崩溃了,“我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他们敢动她!他们竟然敢动她!
他把薄颜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这帮畜生,敢这么对他的心尖宝!
陆在清也跟着嘶吼,“你冷静!先照顾薄颜好吗!事情交给萧里!”
我被萧里抱在怀里,铺天盖地都是他凛冽的男性气息,如同上好的催情剂。我像是发了疯一般拼命汲取他的温度和气息。
萧里,萧里,全世界都是萧里。
六合八荒,天地混沌,化作他冰冷眉眼,不喜也不悲的脸。
从十八岁到二十四岁,我所有龌龊肮脏不堪的念想,统统名为萧里。
我抓着他胸口的衣服,把那个logo揉的一团脏,我说,“我被下药了。”
萧里抱着我的手指收紧几分。
我红着眼睛呜咽,“他们拍了照片……救我……”
听见“拍照片”这三个字,萧里的眼睛里似乎出现了一团血雾,他脱了衣服给我盖上,把我抱进车子里,我死死抓着他的小手指,几乎能把他的手指扳下来。
萧里没吭一声疼,我哭了,我说,“萧里……我想死。”
萧里另一只手来摸我的脸,我脸上有泥灰,是刚刚在地上挣扎蹭上去的,我察觉他的手都在隐隐颤抖。
萧里说,“没事,不会有事。”
我全身都像是过电一般的麻,萧里的触碰让我如同发了情的猫想要再靠近,察觉到我的身体变化,萧里眼神一深,浅褐色的眸子越来越重,他扭头看着刘哥,那几个黑衣人手里拿着砍刀看着他们,“想干嘛?”
萧里抱着我,我贴在他胸口,他的声音冰冷,可就是因为这份冰冷,让浑身炽热的我拼命想要得到更多。
我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掌,感觉到了萧里掌心一顿。
我想起不知道在那里看见过的一句话。
【这双手可以抱紧我,何用再求更多。】
萧里勾唇,“刘富,刘蕾的干哥哥是不是?”
刘富被人直白戳穿,脸色都变了,“你想干什么?”
萧里勾唇笑得像个浪荡的纨绔子弟,但是偏偏那双眼睛冷得像是淬了冰,“弄死。”
他一声令下,身后就有人从面包车上跳下来,一群训练有素的特警保镖冲上去,丝毫不顾及那些人手里的砍刀,随后我听见惨叫声此起彼伏,后来世界逐渐安静了,萧里抱着我来到摄像机旁边。
“拍了多少?”
萧里问她们。
可是刘富的牙齿被踢断了,嘴巴哆嗦着,一张嘴全是血。
身后陆在清走上来弄出了sd卡,交给萧里。
萧里双手抱着我,没空拿卡,啧了一声,陆在清塞他兜里,说,“回去我处理,你先带着小颜走。”
“谢了。”
费璃躲在费矢后面,一看我这样她都哭了,哭完捡起地上的搬砖,一砖头砸在刘富的后脑勺上。
所有人都懵住了,小梨头杀气极狠,费矢上去拉她,“你干什么?”
“我要杀了他们!”小梨头恨恨地指着刘富,“你他妈不配当人!你连人都不配做!”
“费矢,帮忙找看一下这帮人,我安置好薄颜就过来。”
路过的时候,我听见萧里对着小梨头说,“谢谢。”鍶簬茽攵蛧艏蕟╭ァんττρS://ωωω.SしΖωω.℃Θм んττρS://м.sしΖωω.cΘмヤ
小梨头还在抹眼泪,那委屈巴巴的表情压根看不出来刚才能下这么重的狠手。
容羡跟了上去,他说,“我和你一起去!”
萧里没推脱,把我放进了面包车的后排,几个人喊着,“萧哥,这群人怎么办?”
萧里头都不回,“该怎么弄就怎么弄,出人命了,算我的。”
他几年前就弄出过人命了,大不了再蹲一次牢,多大点事儿啊。
后来容羡开着车子去帝景湾,我一路上躺在萧里的大腿上,脑子都在发烫。
我哭着喊,“萧里,我难受……”
萧里冰冷的指腹摩擦过我的脸,他哑着嗓子,身上还带着一层杀气腾腾的怒意,“忍一忍。”
我并紧双腿,手指无意识攥住他的衬衫衣摆,我红着眼睛,“萧里……”
我不停喊他名字,开车的容羡不乐意了,按了一声喇叭,“小颜,你为什么不喊我。”
我脑子卡壳了,也跟着叫他,容字刚出口,直接给萧里捂住了嘴巴。
容羡又不乐意了,继续拍了一声喇叭,“你干什么!”
萧里声音冷漠,“市区内禁止鸣喇叭。”
容羡说话声音卡住了。
“被拍了自己拿驾驶证去扣分。”萧里依旧这样冷着脸,捂着我的嘴,大抵是不让我喊容羡。
容羡骂骂咧咧,“自私自利!”
萧里欣然应下。
容羡继续骂,“狼心狗肺,还欺负小颜,现在她出事了吧,你又着急这样,跟谁演戏呢!”
萧里咧嘴笑了笑,“师范大学出来的就这点骂人水平?”
容羡不说话了。
后来容羡把我送到了医院,我整个人趴在萧里的怀中,他像抱着一个巨婴一样把我抱进医院,叶天一看这个情况就嚯了一声,“怎么回事啊,你俩复合了?”
萧里投过去一个眼刀,“她被人下药了。”
叶天脸色一变,嘶得一声倒抽凉气,“有人跟你嘴里抢肉吃啊?”
这个无良医生过来看我一眼,我像是喝醉一样,脸色酡红,眼里带着水汽,湿漉漉的唇,轻轻咬着下嘴唇。
叶天汗毛都立起来了,萧里一巴掌怼在他眼睛上,“看什么看?”
叶天指着我说,“我给你俩腾地方。”
萧里抱着我愣住了,后面的容羡也愣住了。
叶天带我们去了一间无人的病房,把门刷的一关,容羡着急了,“你这是打算做什么?”
“给她解药啊。”
叶天指着我的表情,“她身体虚成这样冷水一泡,再打胎,以后不孕不育你负责?”
容羡没声儿了,过了一会又小心翼翼,“所以你是让萧……萧里跟她……”
叶天又指着萧里,“用手。”
萧里跟我表情异常尴尬。
叶天一看就挑眉,“怎么?你不乐意?不乐意我来?我下手没轻没重啊我告诉你——”
容羡在一边举手老高,“我来我来!放着我来!”
萧里说,“都滚!”
叶天硬是驾着容羡出去了,容羡一边折腾一边被他往外拖,“我告诉你萧二狗,你要是敢占我们家小宝贝儿便宜,我跟你拼命啊!”
萧里被他气笑了,“我占了,怎么了?”
容羡怒吼,“狗东西,我一刀捅死你!”
他被拖出门外,门嘭的一声被叶天关上了。
然后萧里过去很自觉地从里面上了个锁。
我觉得我现在被这么一折腾有点清醒了,躺在病床上缩了缩,我说,“要不还是泡冷水吧?”
萧里笑了,那笑容跟一只妖孽似的,“哟,怕了?”
我哆嗦着,萧里把我按住,一把捏住我的下巴。
那气势和刚才的刘富有点像,但我不知道为什么被萧里这么捏着,身体都酥了。
想……变成他的所有物。
药效上来了,我咬着嘴唇,萧里一看见我那个眼神,就冷笑,“刚才对着他们也是这样的吗?”
我摇摇头,带着哭腔,“他们……不是你。”
萧里身体狠狠一颤,那眼神里带着些许错愕,随后我看见那褐色的眸子,像是一团浓郁的,深邃的,淬过炼过的咖啡,将我铺天盖地吞没。
萧里的动作从未有过的轻柔,他哑着嗓子,手指触碰到我的肌肤。
我瑟缩了一下,想来刚才的阴影还在。
“是我。”
萧里用手盖住我的眼睛,我喃喃着,“萧里,我看不见了……我看不见人……我怕……”
“是我。”
萧里的吻落在我唇上,后来我像是一个无助的小孩,如同刚降临在这个世界,彷徨无助,“萧里……”
他盖住我的眼睛,微凉的手指将我的所有意识夺去,我将我的生死统统交付于他,恍惚中透过他另一只盖着我眼睛的细长指缝里惊鸿一瞥,世界颠倒,日夜交错,惊涛骇浪砥砺他的眉目。
结束的时候我呜咽,萧里仍旧盖着我的眼睛没挪开。
我说,“够了……够了……”
萧里只是吐出两个字,“别哭。”
我身体一僵,我在……我在哭吗?
他把我眼泪擦去,对我说,“睡一觉吧。”
我听从他所有的命令,惊恐和紧张过去后,身体传来了剧烈的疲惫感。
我有点喘不上气,闭眼睡去。
这一觉很长很长,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曾经遇见过的所有人,后来那张脸定格在一张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风轻云淡的脸上。
后来我睁开眼,入目一片刺眼的阳光。
手臂上还扎着一根软管,我动了动,小腹处传来下坠的痛意。
叶天和萧里并排走进来,男人的脸上早已恢复无动于衷的冷漠,依旧是那副淡漠的表情,眼皮都不抬一下。
叶天说,“恭喜,打掉胎了。”
我说,“哦。”
“你没有什么演讲需要发表吗?”
我说,“获奖感言?”
叶天闭嘴。
萧里说,“你住院住一段时间吧,后续事情交给我处理。”
我表情可能还是有点后怕,叶天啧啧两声,“没想到刘蕾真的敢对你下手。”
我小声道,“那些sd卡……”
“陆在清都给我了。”
萧里双手插兜走过来,我往后靠了靠,像是在躲他。
叶天见我们这样就出去了,萧里在我床边坐下,我现在脸都发烫,想起自己之前被下药了,像一只发情的小母猫一样缠着他,回忆起来的羞耻程度简直堪比公开处刑。
萧里乐了,“干什么呢?这么怕我?我和刘富一样吗?”
我说,“在我眼里是一样的。”
萧里冷笑,“之前勾引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我整张脸蹭的一下就红了,“你怎么这么下流!!”
天啊!老天爷啊!快让我忘记吧!我现在跑出去被车撞一下能不能失忆?!
萧里双手抱在胸前,“爽也爽了,胎也打了,应该没别的事情了吧?”
我声音低下去,“嗯,没有。”
萧里说,“没有我就走了。”
他站起来,我却倏地伸手拉住了他。
“嗯?”男人喊着一个字的音节回头来看我,侧脸看过去鼻梁笔挺。
我在他笼罩下的半边阴影里,蜷缩成一小团。
我说,“谢谢你。”
萧里没说话。
“谢谢你来救我……我……”
“你也知道你让我多麻烦。”萧里嗤笑一声,“知道就收敛点,我一点都不想收拾你捅出来的篓子。”
我抬头,扯着嘴角笑了笑,“我也没什么能报答你的,我知道你肯定也因为我的事情烦。这样,我以后不来缠你了,再也不会麻烦你了……”
萧里眼神深了深,我松开他,我说,“真的谢谢你。你看,其实我这么爱你,最后也是你来救我,我觉得这份喜欢挺值的。我心满意足了,萧里。”
萧里的手指攥紧了几根。
“你走吧,再见。”
我抬头挂着泪花冲他笑,“不会再给你造成麻烦了。”
可是我的话没有得到萧里任何的怜惜。
他高深莫测盯着我的脸许久,转过头去,低笑,“希望你说到做到。”
说到做到,别缠他,别麻烦他,别再出现在他的世界里。
我像是被人打了一耳光,无力摔回枕头上。
萧里走了,空气静了。
一室冰冷,满目疮痍。
我觉得,爱这种东西吧,说简单挺简单的,见山爱山,见水爱水。
可是它又很难。难在这是两个人的事情,一个人的付出,或许根本就不能称之为爱。
哪怕一个人就算拼尽十足的力气,也完不成两个人的事。
我看着萧里消失在我视线尽头,后来我闭上眼睛,我对自己说,这就是一场梦。
没关系,大梦一场,也算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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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医院里住了两天,挂了两天水,因为最近身体虚弱,手背的针孔都是青色的,根本褪不下去。
容羡心都疼死了,摸着我的手,左手已经找不到地方扎了,针眼附近都是肿的,只能扎右手。
他说,“回头给你买只蹄膀补一补。”
我虚弱地扯着嘴角笑。
原来打完胎刚开始不是最难受的,难受的是之后那段排异期,身体察觉了自己和原来的状态不同了,子宫拼命收缩换血,我就一直觉得像处于来大姨妈最痛的那几天。
容羡换着法子给我带营养餐,却没有补进去多少,他没辙了。
“小颜,你快点好起来啊。”
我身体虚弱,底子也没多好,加上这阵子三天两头进医院,我在想我以后要是得个大病,估计天天都得发病危通知书。
我逐渐好转是在一个礼拜后,脸色终于有了点人气,出血量也渐渐减少,容羡说,等我舒服了,带着我出院。
我说,“好。”
我又咬牙切齿说,“我要弄死刘蕾。”
容羡过来握住我的手,“这些萧里都处理好了。”
我说,“不够。”
我还要刘蕾更惨,更生不如死。
我出院后,容羡送我回家,小梨头来看我,眼里都是心疼,“小颜,你还难受吗?”
我摇摇头,“没有了。”
小梨头眼里都是心酸,“被人欺负,还连着打胎,你身体肯定吃不消。”
是啊,从此都伤了,估计还会落下病根。
容羡点了外卖,小梨头陪我吃完,意有所指,“那他什么反应?”
他?
我扯着嘴皮子笑笑,我觉得我现在的笑看起来一定很可怜,不然小梨头看我的眼神里为什么充满了怜悯。
我说,“没什么好说的,我们断了。”
曾经那么多次说要断,甚至分开两年都还在纠缠。
如今却变成这样斩钉截铁,又随随便便的样子。
我眼眶红了,小梨头手忙脚乱安慰我,“颜儿,别难受,我给你介绍男朋友吧。”
“介绍什么介绍。”容羡在一边嚷嚷,“我家小宝贝怎么能让别的猪拱了。”
小梨头指着他,“那你也没保护好你家小宝贝啊。”
“除了她在萧里身上伤心我无能为力之外。”容羡盯着我,“别的我都可以做到。可是对于萧里我该怎么办?我不是没有直白和萧里谈过,但是人家就是对小颜没那个意思。我还能怎么办?难道我要现在拿一把菜刀冲过去隔壁把他捅死?”
我说,“你敢把萧里捅死,我就把你捅死。”
“……”容羡转头看着小梨头,“听见没。没救了。”
我也知道自己无药可救。
我荒唐地笑了两声,遮住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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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下午他们都走了,我一个人睡在卧室里,傍晚时分听见有人摁门铃,我开门的时候,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少年冲进来,随后迅速反锁上门。
我愣住了,看着何止,“你这是什么行为?”
何止抓着我,“我被狗仔队追了,没地方躲,正好在你家附近。”
我表情冷漠,“没空收留你,跳楼下去还是自己现在滚出去,选一个。”
何止怒目而视,俊俏的眉目都沾染着火星,尤其是眼尾的泪痣,愈发漂亮逼人,“你有没有一点亲情?”
我声音淡泊如水,“不好意思,没有。”
何止看了看我的脸色,发现我脸色并不好,自顾自问了一句,“你最近生病了?”
我没隐瞒,也懒得隐瞒,“去打胎了。”
何止表情一僵,露出了一种错愕又呆滞的表情。
他问我,“是萧里的?”
我也回答,“嗯。”
何止攥紧了拳头。
“他知不知道?”
“知道。”我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不过他并不认为我的孩子是他的。”
简而言之就是不信我。
反正我这种人说话也的确没什么可信度。
何止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到嘴边只剩下一句,“哦……那你,好好照顾自己。”
我看了他一眼,懒得赶了,往自己房间走。
最近这屋子里实在是太寂寞了,有点活人的气息也是好的,虽然何止很聒噪。
何止跟着我进来,我说,“你大概待到什么时候?”
何止透过我房间的落地窗去看楼下的狗仔队,皱着眉头,“不知道,还蹲着呢,等他们走了我就走。”
“他们一般能蹲到什么时候?”
我问。
何止说,
第364章 番外篇·我们相爱,为民除害③(2/3).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