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番外篇·我们相爱·为民除害②
薄誊干脆利落,“你想多了。”
随后在众人的吹口哨声里把酒杯塞进我手中。
整整一杯,抖一下还会洒出来几滴的红酒。
“哥哥爱你。希望你也爱我。”
“……我们断绝兄妹关系吧。”
我看了周围看好戏的眼神,心说这帮有钱人真是闲的,又看了眼萧里,结果这厮无动于衷。
我笑得愣是快变成哭了,硬着脖子喝到一半,旁边伸过来一只手。
萧里细长的手指捏住酒杯的下端,那节骨分明的手指在我眼里出奇地漂亮,我呆在那里,大家的吹口哨声更明显了,小梨头甚至拍桌疯狂尖叫,结果被费矢压了下去。
陆在清捏着酒杯在那里啧啧啧,“萧里,你跳出来干什么?”
萧里把一口红酒咽下,“看不惯你们这样对待人家小姑娘啊。”
“哟哟哟!”
陆在清继续作死,“那就是你心疼薄颜嘛!”
萧里笑了一声没说话,我转头对上他的眼睛,深沉的,暗涌的,像是一片海。
总觉得自己是在他那片海中一次次不怕死誓要飞越的海燕,可是每一次,都被他的滔天巨浪打落吞没。
后来一场结束,薄誊喝多了靠在陆在清的肩膀上,陆在清搂着他说,“薄少,别这样,我不是基佬……”
这是我第一次见薄誊失控的样子,平时这个男人就跟禁欲一样,看了就想让人疯狂把他逼到失去理智。
薄誊大抵是过生日很开心,伸手搂住陆在清的脖子,陆在清吓得头发都要立起来了,“卧槽薄少,我平时都是口嗨的,我还是处男,你放过我!”
周围人又笑成一团,因为劝酒,连带着自己都喝了不少,萧里带着我出场的时候,我听见薄誊喊了我一声。
我站住,冷风中,我站在萧里身侧,回眸看向薄誊。
那个时候我不知道薄誊的眼里有什么,后来想起来的时候,许是这惊鸿一瞥,在后来所有阴谋诡计都将我吞没的时候,我偶尔会想起薄誊眼里的光,那是我唯一剩下的回忆。
薄誊对我说。
希望以后每年生日你都可以来。
我不懂他这句话里的深意,直到真相以一种惊世骇俗的姿态在我面前一一揭开,我才足够承受一个书上看过的道理——
——原来有的人只要光是活着,就足够拯救另一个人。
我从未料想过萧里突然之间对我好的理由,也没想过在我以后的人生里他会变成怎样的存在,那天夜里我回家,萧里送我回了帝景湾,随后就奔向医院。
他心头纯洁的白月光正躺在床上等他。
我觉得萧里虽然知道薄悦的真性情,却总还是肯陪着她演戏,大抵还是仍有爱意。毕竟人类总喜欢把自己喜欢的对象贬得一文不值,才能自欺欺人说我不爱他。
我坐在床上发了一夜的呆,醒来的时候我才堪堪入眠,那也是浅睡眠,听到一丁点动静我就醒了。
比如说几个小时后,萧里的破门而入。
他上来就不由分说把我按住,那眼神凶狠得能吃人一样,“我告诉过你,不要去刺激薄悦!”
小三怎么有胆子去挑衅正牌?
萧里掐着我,“你发和我出席的照片给薄悦,刺激她病情加重,觉得很得意?”
我愣住了,浑身冰凉。
我想说我没有,可是在触及萧里的眼神的时候,我血管像是被冻住了,连带着脉搏的跳动都有片刻的静止——他在愤怒。
因为在乎薄悦而愤怒。
我笑得红了眼眶,“我还不屑做这种事情。”
“从你嘴巴里说出来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萧里恶狠狠盯着我,“薄颜,想呆在我身边,就收起你那些无聊的把戏,否则就不要出现在我视线里!”
我被萧里的手指抓得生疼,这种愤怒的浇灌下,我几乎没有反抗之力,“我没……”
“想说你没有?”
萧里冷笑,“薄颜,你手段还太嫩了点。”
我终于屈服,含着眼泪笑了一声,“就这么在意你的薄悦,甚至没有考虑过我吗?”
萧里的手指捏住我的下巴,一根一根攥紧。
“薄颜,有骨气的人从来不会选择当小三,至于你这种不要脸倒贴的,我,考虑你感受干什么?”
他吃饱了撑着来顾忌我的心情?
我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全身都在哆嗦,后来眼泪无声滑落,滴在萧里手背上,男人迅速松开抓我的手,盯着我的脸。
我听见他啧了一声。
“薄颜,你看看你自己。”萧里的话把我打入地狱,“为什么总是喜欢自己糟蹋自己呢?”
萧里,不是喜欢自己糟蹋自己……我只是,很不幸地,喜欢你而已。
我没说话,闭上眼睛,我说,“你发完火了,可以走了吗?”
萧里直勾勾看着我没说话。
我哽咽,“够了,去陪你的薄悦吧,就当我自己犯贱!”
萧里没说话,只是带着笑气冷笑一声,随后摔门而去,我缩进被子里,抱着头发出一声无意义的低吼。
我像一只困兽,被困于萧里用爱圈成的牢笼里,踩碎尊严求他垂怜,跪地叩拜留他停住,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囚我杀我,是成全我。
一夜无眠,第二天我又复发发烧起来,估计昨天夜里穿的裙子太不保暖了,导致还没好全的感冒又一次来袭,我自己很明白地去了趟医院,又住进病房里。
叶天看见我的时候都愣住了,“嚯,常客啊。”
我扯着嘴角,“帮我把吊针拔一下。”
刚刚花了两小时把液输完。
叶天摊摊手,“我给你叫护士去。”
我没说话,自己撕开医用创可贴,直接把针抽出来,因为不专业的手法,细细的血珠伴随着我的动作一起飞溅出来,我嘶得一声抽了口凉气,看着针孔处的血液,我有点心疼我的血。
后来叶天找人帮我重新弄了伤口再贴住,在一边摇头晃脑,“犯不着对自己身体过不去吧?”
我没说话。
叶天自己捏了捏自己的肩膀,“得了,你这样子是我见过的第五个了,因为萧里的事儿。”
我愣住了,原来之前还有过不少女的因为萧里要死要活闹来医院。
我也没什么特殊的。
甚至连为了萧里去死的勇气都没有。
我在医院里呆了几天,胎儿还是那样,烧倒是退下去了,叶天看我出院的时候对我说,“吃点肉吧,你这样跟厌食症似的,倒不像怀孕。”
我说行,回家给自己做了一顿烤肉,吃着吃着眼泪落下来,我不争气地掏出餐巾纸给自己擦眼泪,可是一个人,孤零零光秃秃的家,实在是……可悲。
我发现我的人生净是绕着萧里转了,他走的那几年我活得不知所谓,他来了,我才惊觉心脏还在跳。
我打电话给小梨头,小梨头在那边哭得比我还起劲,让我这个原本想被安慰的人硬生生变成了安慰别人的那个,我寻思果然觉得自己惨的时候还是得找比自己更惨的,心态一下子就转换了。
小梨头说,“小叔今天因为那个女人骂我了。”
我叹了口气,“你别烦他了,哪天他要是打你怎么办?”
小梨头怒了,“你没点好听的吗!”
我惨笑一声,“我自己都没过得多好,你叫我怎么安慰你?”
小梨头嘟囔着,“薄颜,我觉得我俩都是没心没肺的。”
我没说话。
小梨头又说,“要不怎么每次都是亲手让他们伤害我们呢。”
我还是不说话。
她还想说话,我却叹了口气。
我说,“我更害怕的是,哪一天他对我彻底失去兴趣,连伤害我,都觉得无趣。”
小梨头大抵是被我震惊了,许久才缓缓从唇里吐出几个字,“薄颜,你被他驯养了。”
或许是吧。
我被萧里的爱囚禁驯服了,他要什么我给什么,他不要的时候,我就乖乖等着他需要我。
我缺乏和过去的自己彻底做了断的勇气,我曾经见过某句话说,“人是可以被驯养的。”——或许说的没错。我一次次想挣脱过去的时候,见到萧里,那种被征服的因子重新浸入我的血液,闭上眼睛都是他当年如何伤害我,而我,却在被他伤害的日子里做出了爱,做出了一种浓烈又偏激的爱。
我的理智拼命想叫我逃脱,大脑却循着身体的本能叫我屈服。
小梨头和我又唠唠叨叨说了很多,我后来问了一句,“对了,现场有谁拍我和萧里的照片了吗?”
“嗯?”
小梨头愣了愣,开始回忆,“没有吧,大家都是认识的,谁这么无聊……”
说到一半我和她都愣住了。
想到了那个被我们赶出去的莫晓晨。
“没准是莫晓晨拍了你和萧里的照片,想要作妖?”
小梨头对着手机吼道,“没准儿!你突然问这个事情是怎么了?”
我想到莫晓晨,想了想,她的确有理由这么做。
我忽然间笑了笑,觉得自己像个笑话,萧里从来不会过问我的感受,我哪怕真的找到了罪魁祸首,又能如何?
指望他给我一个道歉吗?
我图他那个道歉吗?
我想要的不过是他心头一席地位而已,只可惜他心肠硬到连一丝在乎都不会给予我。
和梨头又瞎聊了一会,我们挂了通话,我躺在床上发呆,渐渐地又睡过去,我这几天睡得昏天地暗,许是怀了孕也有关系,我的身体很容易察觉到疲惫。
想到这个孩子终究是要打掉的,我觉得有些可悲。
我躺在床上几乎没有下去过,除了拿外卖,这几天厂里出的新品卖的挺火,很多小网红问我进货,我算是小小发了一笔,连带着yoyo也发财了,她最近对我的脸色就好了特别多。
稀奇,因为男人跟我撕破脸,却能因为钱再跟我相处下去。
黛西自从因为萧里的事情之后就跟我直接撕破了脸皮,阴阳怪气的朋友圈都连着发了好几个,结果我还没出面,yoyo就帮我怼了回去,简直不用我费任何的力气。
这个圈子,谁够不要脸,谁就能活下去。
待在家里的第五天,我出门拿了一趟外卖,我最近走得最远的距离就是从床到客厅,开了门拿了外卖,就把门关上继续回到房间里,初秋季节有些凉,我裹着被子直接开了暖气。
后来我看见群里有人艾特我,一看是陆在清。
【陆在清:@薄颜,颜儿最近有点厉害,微信的步数就保持在五十步,这种记录已经维持五天了。简直牛逼。】
【薄颜:这么准?】
我活的原来像个机器人。
【陆在清:是啊,最近宅在家里吧?出来玩呀,过几天有一场新闻发布会,要不要跟着哥哥我一起去?】
【江凛:别去。】
【小梨头:别去+1】
【陆在清:???你们这群人怎么回事!】
【江凛:陆在清要带你去的地方,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
【陆在清:……老板,我像这种人伐?】
【费矢:像。】
【陆在清:小叔,你能不能别出来拆我台。】
【费矢:不能。】
【小梨头:那是我小叔,不是你小叔!小陆子喊错人了,退群吧!】
过了一会陆在清私聊我,“真的不去吗?”
我倒是觉得有点好笑,什么场合必须带着我一起去?
陆在清说,“刘蕾听说会出席啊!”
我登时眼睛一亮,“走!”
这边刚答应了陆在清,就看见萧里弹微信给我,他问我,陆在清要带你去哪里?
这语气轻松娴熟得看不出丝毫之前他掐着我凶神恶煞的样子。
这男人总是这么可怕,态度切换得随意自如,人生如戏。
我沉默好久回复说,去抓刘蕾。
萧里发过来几个省略号,随后又继续发给我一排字:最近顾历川在查你的开房记录。
我愣住了,萧里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结果萧里说,因为他连着我的一起查了。
我觉得浑身都冰冷,顾历川背地里已经在查这种东西了,他准备做什么?趁着我还没有把事情彻底捅破,要先反咬我一口吗?
我说,“那我也查。”
萧里发过来一个ok的手势,随后我们之间又没有了消息往来,我吃了外卖钻进被子里,一觉又睡到了天黑,起来的时候,我私聊陆在清。
陆公子,麻烦你一件事儿。
陆在清回复得很快,“哟,薄颜大小姐难得有事找我,说吧!”
“帮我查一查顾历川的开房记录,以及刘蕾的。”
我语气迅速,“包括他们之间各种转账交易。”
“……”陆在清嘶得一声倒抽凉气,“你这是要从根本弄死他们啊。”
“查不查?”
“查查查!”对面陆在清很兴奋,他是高干子弟,这种方面的关系尤其多,我刚刚把话撂下,他就马不停蹄地找人去查他们的老底,然后我们说好三天后的会场见,他把资料交给我,我负责陪他出席。
其实我挺奇怪陆在清为什么要指明我出席的,后来我才知道,是受人之托。
三天后我到了会场,果不其然看见了刘蕾,她看见我的时候,表情一变,又看见我身边换了一个男人,那眼神极其不屑,像是在讽刺我的作风,扭着腰走过来——
她可能觉得自己做的事情已经被顾历川抹消得一干二净,所以毫无畏惧,“哟?又换了个?”
我面无表情和她擦肩而过,刘蕾一把抓住我的手。
我没多犹豫,反手一个耳光打在她脸上。
这个耳光我想打回去很久了,叶天说我的耳膜虽然没有破裂,但是也遭受了损伤,以后都得小心翼翼不沾水不发炎,起码要养小半年,这种亏,我没有白白吃的道理。
我扭着刘蕾的手臂,将她的身体翻过去压住,把她的手扭到了背上死死按住,我说,“先撩者贱,这句话听说过吗?”
刘蕾气得脸色发青,“放开我!光天化日之下你还敢打我?!”
陆在清察觉到我这是要动手算账了,立刻很聪明地走到一边去,我抓着刘蕾的头发,“背地里还叫顾历川去查我的开房记录是吧?想抓住我的把柄来反咬一口是吧?刘蕾,你玩心计,你玩得过我么?”
刘蕾被人拆穿,整张脸都扭曲了,“你放开,我可是顾家少奶奶!”
“顾家少奶奶还是顾家儿媳妇,这可就说不准了。”
我冷笑,“可惜了,你们晚了一步,你和顾历川出国度蜜月,刷他的卡买包包买香水,一起开房的记录,倒是统统被我查到了,你说说,这算不算偷鸡不成蚀把米?”
刘蕾的眼神里露出了几分惊慌,她今天来本来是打算让我颜面扫地的,却不料想我却先她一步找到了所有的证据。兲材弌眇汜鉒んTΤPδ://www.SLΖwω.(cΟm) hτTpδ://Μ.sξZωW.CóM
“那边是谁闹起来了啊?”
“据说是顾家少奶奶和……陆公子带来的女伴。”
“陆公子的女伴有点眼熟啊……”
“那不是薄家千金吗!”
“可不是!前阵子听说她跟了萧大少……”
“我之前还看见她在酒吧里跟着一个牛郎出来呢!”
“啧啧,怎么打起来了?”
“刘蕾,别给脸不要脸……”我压低了声音,“我有的是方法让你和顾历川身败名裂,你想玩,我不介意拉低格调陪你玩玩。陆在清!”
我喊了一声,随后陆在清上前,他手下递上来一份档案袋,他将档案袋里的一叠文件纸抽出来,笑着将折叠资料交到我手里。
看见我手里资料的那一刻,刘蕾尖叫一声要过来抢,她不知道我是如何察觉顾历川在背后查我的,说实话,若不是知道顾历川查我开房记录的事情,我甚至没想过还可以利用查这个来扳倒他们。
多亏了顾历川做出这种事情,我才想到用这种方法,我要是不干净,刘蕾他们一样也脏,要查记录,谁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想闹什么!”
刘蕾在我说话前一通抢白,“又想污蔑我的名声对不对!薄颜,我对你不好吗,你想要嫁进顾家,我同意就是,何必这么逼我!”
“那边在闹什么啊?”
“好像是薄颜想用手段取得顾家人的同意,然后嫁进顾家。”
“不是吧?刘蕾好惨啊,摊上这么个儿媳妇。”
“薄颜家里不是很有钱吗,干嘛非得嫁进顾家,我觉得有隐情。”
“可能人家喜欢顾历川喜欢到走火入魔呢哈哈。”
喜欢顾历川?
我连可怜他都觉得恶心。
我冷笑,“不要装模作样,刘蕾,拿点实际性的东西出来,一张嘴巴口说无凭,你以为全场人都是傻子,你说什么他们信什么?”
众看客:……怎么感觉措不及防被薄家大小姐嘲讽了一波?
我将那叠纸往空中一抛,洋洋洒洒落在地上,我眯着眼冷笑,“想和你们撕破脸皮很久了,毕竟和顾历川做出这种恶心的事情来,还拿我当挡箭牌,这口气,我咽不下去。正愁想找个场合当面和你对质一次,我倒想要看看你还能泼什么脏水!”
“你住口!”刘蕾上来抓我,可我轻轻松松一躲就躲开了,刘蕾拼命收拾那些飞扬的纸,可是还是有些落入别人手中,那些刘蕾和顾历川的开房记录,信用卡转账记录,统统印入众人的眼底。
“这……这是什么?”
“好像是开房记录?”
“谁跟谁的?给我也看看……”
“刘蕾和……和顾历川?!”
“要死了,真的假的?”
“刘蕾不是嫁给老顾了吗,怎么……怎么跟人家小儿子搞在一起。”
“顾历川不是和薄颜谈了两年恋爱吗,这上面的时间是他们谈恋爱的时候吗?”
所有的真相被人揭开,那一瞬间,我觉得有些大快人心。
看着站在眼前脸色灰败的刘蕾,她晚了一步,晚了一步把这些记录消除掉,从而让我抓住了他们的把柄,刘蕾和顾历川……这事情说出去不管在哪里,都是要被骂一辈子的。
刘蕾没想过我来真的,还真的搜集了那么多资料,赝本气焰嚣张的人一下子懵了,跟着眼泪都出来了,倒像是我十恶不赦似的。
她指着我,“为什么非要这么对我?”
我笑得翻了个白眼,不想看她那劣质的演技,“因为,你们恶心到我了。”
“这太过了吧,你今天就是找茬啊,刘蕾好端端也没惹你,这样当众针对她做什么?”
我朝着声音看去,不屑冷笑,“这位兄弟,你晃晃你的脑子,是不是能听见大海的声音?”
“你什么意思啊?”
有人帮刘蕾说话,她哭得更起劲了,我一看就越想笑,“你站在我这个立场想过吗?收拾一下你无处发泄的圣母心吧!我被人戴绿帽子,我想什么时候收拾她,就什么时候收拾她。我要是乐意,找人把她和顾历川打了剥光往外面广场上一丢,都他妈是为民除害,你算什么东西,过来指手画脚我和她的事情?难道也是她的奸夫其中之一?!”
出声帮忙刘蕾的人被我怼得哑口无言,一边陆在清继续补刀,“希望这位先生以后娶了老婆,你老婆和你儿子搞在一起开开心心阖家欢乐。那时候你可千万不要生气,不然对不起你今天这番博爱无疆的台词。”
那人当场转身就走,我冷笑,看着远处扶着栏杆站不稳的刘蕾,“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刘蕾指着我,眼泪汹涌而出,“不就是一个顾历川吗!薄颜,你非要逼死我吗!”
“我呢,是不可能逼死你的。”我无所谓地耸耸肩,“是你自己当初在做出这种行为的时候,把你自己逼上了死路。刘蕾,你这是活该。”
千不该万不该,惹到我头上来。
我像一个反派,刘蕾像是被反派欺辱的可怜小白花,瑟瑟发着抖,“薄颜,我这辈子不会放过你!”
消息传得很快,据说直接传到了顾国庭哪里。顾老爷子当场吐了口血直接进了医院,刘蕾知道的时候整个人抖个不停,又是老爷又是顾历川,到了最后指着我,那个眼神恨得像是能把我千刀万剐,“薄颜!是你毁了我的好日子!是你毁了我的一切!”
可是她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警察带走,据说是顾老爷子下的命令,说她涉嫌诈骗,刘蕾哭天喊地,在会场里彻彻底底出了一次丑被警察拖出去,我站在一边,表情冷漠,无动于衷。
后来人群逐渐散去,大家唏嘘顾老爷子晚年多舛,娶了个年轻的媳妇儿结果和自己儿子搞上了,简直太不幸了。
这事儿估计会在圈子里传很久,当这层纸彻底被我捅破的时候,顾历川和刘蕾……就已经身败名裂了。
可是毁掉他们的不是我,是当初的他们自己。
也有人觉得刘蕾太惨了比较可怜,这就是人性的愚昧和恶劣,一旦看见有人过得惨,就觉得那个人是值得同情的,甚至连她之前犯下的错都可以不再计较了。
我在晚会逐渐结束的时候和陆在清往外走,我说,“说实话吧,是什么人喊你带我来,特意给我制造了一个方便我撕逼的场所?”
陆在清笑笑,“你猜出来了?”
我也笑,“你觉得呢?”
陆在清耸耸肩,“别这么警觉嘛,反正对你也没坏处不是吗?刘蕾这种人就是欠怼,挺好的,为民除害,人民英雄。”
我没说话,陆在清只能叹了口气,“好吧,是我一个兄弟,但是具体是谁我不能多说,留给你自己猜吧。”
他眨眨眼睛,我也只能接受这样一个答案,“哪天遇见了记得提醒我,我请他吃顿饭。”
特意召集那么多人,给我那么大一个会场,还弄了个理由把刘蕾骗过来,专门供我对付她。
我说让我自己散会心回去,陆在清也没多跟我客气,带着另一个小姑娘走了,我笑着看他走,刚走回会场,就看见里面有人在等我。
青春无敌的脸,少年意气的泪痣,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闪闪发光,像极了古代鲜衣怒马冠绝天下的少年郎。
他演过一次古代剧,然后他的粉丝用一句诗来称赞他——
“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我看着他的脸,他也在看我。
他和我尤为相似。
何止喊我,“姐。”
我说,“闭嘴。”
“你不能否认我们两个血缘的真实性。”何止在那里耸耸肩,“我没想过这场晚会的真正主角是你。”
他看来也是被邀请过来看戏的其中之一。
我没说话,何止走上前来,“姐,薄梁快死了。”
我笑得嘲讽,“你咒我的父亲死?”
“反正你让我妈去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何止毫不在意,“我说认真的,薄家主人快死了,你还不回来吗?”
我听到从何止嘴巴里说出来的这段话,觉得像是听了一个笑话。
我盯着他那张和我相似的脸,我们的确是有血缘关系的,可是却无比陌生,甚至超过了我和薄誊。
“姐,薄家不是什么好地方。”何止对着我笑笑,“虽然我们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好歹,我们把你当做自己人。”
薄梁一死,薄家几个小辈势必跳出来抢财产,还有一个薄誊的母亲,薄家那边的亲属也不会放过这个瓜分薄梁的机会。
虽然我不想从薄家得到任何东西,但是该属于我的,我也不会让出去。
我看着何止的脸,“你从谁那里知道薄梁快死了?”
“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何止靠近我,压低了声音在我耳边呢喃,“就像你和萧里的事情一样,你猜,我是怎么知道的?”
我浑身一颤,用力握紧拳头,似乎这样就能无动于衷。
何止五年前就知道我和萧里的事情。
他又轻声道,“我甚至知道萧里那两年去做了什么。姐姐,你对萧里还真是一无所知。明明在一起睡了那么久,还不如我这个外人。”
我相当厌恶何止这样的语气,退开一步冲他冷笑,“少在这里装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何止,你也就被人捧起来而已,我想要你摔死,多的是方法。”
何止表情一变,当偶像的,最忌讳就是当年黑历史被人挖出来。
而恰巧,我这个和他毫无亲情感的姐姐,知晓最多他的黑历史。
我和何止都在拼命拿过去试探伤害对方,彼此气氛僵持,这个时候却有人姗姗来迟。
是萧里,穿着一身潮牌卫衣,破洞牛仔裤,balenciaga的鞋子,他手里拿着一支晚会上的自助甜筒,快吃完了。看见我的时候,眼睛微微眯起来,相当惬意,“你果然来了?”
他看来并不知道刚才这里发生过一场剧烈争吵。
我看了眼萧里,轻声道,“嗯。”
“萧大少好。”何止回头,年纪轻轻,却将我们的虚伪学得有模有样,少年眯着眼睛笑,“真巧。”
这两个字意味深长。
我不知道何止对萧里是什么态度,准确来说他们俩或许还没有正式见过面,都只是活在对方的印象里。
萧里看了何止一眼,不冷不热,倒是对我说,“还没走?”
这意思像是要拉我一起。
我叹了口气,“走吧。”
萧里过来拉我,何止却一下子着急了,直接站在了我的旁边,看着我跟他走,何止拦不住我,在背后大喊,“萧里,你放开我姐。”
“你还当她是你姐?”
萧里意味深长回头笑,何止年纪比我都小,自然比不过萧里的老谋深算,男人眉梢一挑,高深莫测地看着何止,“你盯着她的眼神,倒是像头狼。”
何止表情都僵住了,随后回过神来咬牙切齿,少年被人拆穿,脸色还有些煞白,“那也不关你的事,我告诉你,不要再靠近薄颜!”
“我靠不靠近薄颜是我的事,你能拿我怎么样?”
萧里似乎是尤为看不起何止,“让你的粉丝来撕我?”
这句问话里,尾音还带着不屑一顾的笑气,他像是在嘲讽一个无力的竞争对手,压根不把何止放在眼里。
何止握紧拳头,“我姐姐是我们家里人,萧里,你好好算清楚分量。”
“你何必这么倒贴你姐姐。”
萧里乐了,无动于衷,“没看见她都不想理你们一家人吗?何止,薄颜宁可死在薄家都不回去,你以为什么理由?还不是你们何家太恶心,要榨干她身上所有的血,薄颜走了,辛苦的就是你,每天赚的钱都被你赌博成性的老妈拿去挥霍得一干二净,这滋味不好受吧?”
何止瞳仁激烈紧缩,少年很容易被人激怒,尤其是被这种侮辱的字眼——“我警告你——”
“我也警告你,何止。”萧里的眼神一下子沉了下去,黑压压的一片,像是深渊,冰冷又锋利,“当偶像最怕的就是黑历史,你那些料,拿来都不够我当故事看。我不动你是因为我懒得动你,你今天能当上顶级流量小鲜肉,明天就能flop到十八线都没名分,别试着挑战我,我脾气好,但不是软柿子。”
还大言不惭地说自己脾气好。
我没说话,何止被萧里这番直白又带着针对性的话激红了眼,他口不择言,歇斯底里地怒吼,“萧里,我们何家对我姐不好,你就对我姐很好了吗!”
萧里脚步一顿,就听见何止道——
“怎么也比你这个坐过牢有前科的男人好多了吧!我靠我努力当艺人赚钱养家,而你却要被记一辈子档案,你以为自己很高贵吗!”
坐过牢,前科……
萧里瞳仁紧缩几分,连带着让我都震惊了,何止这番话牵扯出来的信息量太大,他当初说他了解萧里很多事情,还……还包含着这个吗?
萧里坐过牢?什么时候?!
我诧异地去看萧里,可是来不及了,那个时候男人已然撕毁了优雅冷漠的假象,转身直接上前抓着何止的脖子,将他整个人用力顶在墙上。
何止没动手,想来是骨头硬,愣是没还手,哪怕萧里现在掐着他,眼里真的带着杀意。
何止不知道动了什么口型,惹得萧里暴怒,抓着他的头发被他往墙上撞,我在后面尖叫一声,“萧里!”
萧里动手打人从来不分男女,也没有轻重,他不怎么动手,但是真的触碰到底线了,动起手来也不会多说一个字——就比如说此时此刻,男人的背弓着,像是一把拉满到绷紧的弓,带着惊天的怒意,像是丛林里的豹子在下一秒就要咬住猎物的喉咙。
“何,止。”萧里一字一句,“我有的是机会弄死你,尽管试试。”
何止笑了,眼角的泪痣特别漂亮,“只要你离我姐远远的,我也不会拿这些东西来威胁你。”
萧里冷笑,“那就叫你的好姐姐滚远一点,不要来倒贴我。”
我上前拉架的手一愣,何止扭头看见我脸上惨白一片,冲我笑笑,“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吧?”
我不明白何止为什么一心觉得他所谓的对我好就是好,更不明白为什么……萧里会反感我到这个地步。
我忍着害怕,我说,“够了,萧里,松手。”
萧里的动作没变。
我哑着嗓子吼,“够了,你想掐死他吗!”
萧里笑了一声把何止放开,何止一被松开就滑下去,蹲在地上抚着自己喉咙不停地咳嗽。
萧里刚才是真的存了要把他弄死的心。
我想上前问问何止的情况,少年却站起来,对着我扯扯嘴角走了,我叫住他,“何止!”
“姐。”何止没回头,“你别问我怎么回事,全世界都瞒着你,我也是罪魁祸首之一。”
他走了。
我像是在猛地踩空一节楼梯,随后堕入深渊,我挣扎,总觉得身边有一双看不清的手,将我的身体,缓缓地对半碎裂。
萧里看见我这样恍然的表情,笑了一声,“舍不得何止?”
我低下头去,“没有,但他毕竟是我弟弟。”
“没见你心疼一下薄誊。”萧里双手插兜,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往外走,我回过神来,着急问他,“萧里,你坐牢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萧家大少,风光无限,怎么会去坐牢?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萧家颜面何存?
萧里一辈子无法无天,还有人可以让他坐牢?这得多大的本事?
萧里没说话,径自往外走,我知道他不想回答,跟着上了他的车,后来萧里一路飙车到帝景湾楼下,我才猛地记起来,他,没有驾驶证。
我呼吸都急促了,“你是不是因为这个吊销了驾驶证?”
萧里没说话,摔上车门,我急急忙忙跟着出去。后来进入电梯,我追问,“萧里,你是不是开车出事了坐牢?!”
我想起他当时在我病房里说的一段话。
“曾经在某段人生里,一直在不停地等待。我也不知道我在等待什么,但是我仅能做的事情只有等待。”
忽然间在想,萧里坐牢的时候,每天所能面对的,是不是也只有那面冰冷的墙壁?
可是还没来得及我回过神来,萧里的气息已经铺天盖地地把我笼罩住,他在没有旁人的电梯间里吻我,和以往不同,狂热,强烈,带着毁灭一切的凶狠。
后来我跌跌撞撞走出电梯,他直接到我公寓门口,按了密码一把推开门,随后将我整个人推在了客厅沙发上。
我惊恐,“我还怀着孕……”
萧里无声的笑,“既然爱我,这点事情都做不到?嗯?”
我被他眼里无情的杀气吓到,“萧里,别这样,好好说话行吗?我不问了……我再也不问了……”
“薄颜,如果你想知道,我不如告诉你……”
萧里将我的衣服从背后推上去,冰冷的手掌贴在我脊背的蝴蝶骨上,他说,“我杀了一个人。”
“所以坐了两年牢。”
想起来当初萧里说我出国一年时的茫然,因为他忘了,他不知道他坐牢期间我到底在干什么,所以说错很正常。
我这才想起来。
那些细碎日常中隐藏的过去。
萧里竟然有前科。
可是现在我的出神,显然激怒了萧里,男人把我按在沙发上,指尖缠绕着我一段发丝。
“薄颜。”萧里对我说,“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会很想弄死你。”
他的语气相当符合他坐牢的经历。
我浑身一惊,身上的衣服被萧里剥落,男人喘着气问我,“是不是很想知道我坐牢那几年到底在想什么?”
他的暴怒要撕碎我所有的理智,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激怒了他,或许我的存在,就是激怒他的利器。
我说,“萧里,别这样,我还怀着孕……”
“既然知道自己怀着孕就别挣扎这么剧烈,免得被我伤到。”
萧里伸手进来,我整个人哆嗦了一下,后来眼泪逐渐溢满了眼眶。
为什么要这样羞辱我?
萧里急促的呼吸声在我耳畔,后来时间仿佛成了一个定格的点,在静止的空间里无线拉长延伸,我闭上眼睛,察觉到有人擦掉我眼角的泪。
随后身体被人抱起,我贴上萧里凉薄的胸口,察觉不到任何温存的热度。
他将我放在床上随后自己一个人去洗澡,我在床上缩起来,觉得小腹传来下坠一般空荡荡的疼痛感,并不明显,像是来姨妈一样的感觉。
萧里洗完澡出来,头上盖着一根毛巾,湿漉漉的黑发有些许黏在他脸上,男人眯着细长的眼睛,浑身带着湿气冲我走来。
他哑着嗓子说,“起来洗澡。”
丝毫不见刚才做禽兽不如的事情的时候那种残忍。
我笑了笑,萧里,你总有这个本事扮演着全身而退的角色。
我肚子饿,干脆洗完澡给自己下了碗面吃,坐在客厅一边看电影一边吃的时候,萧里从里面走出来。男人穿的是顾历川的睡衣睡裤,结果比顾历川穿在身上还要好看。
萧里的身材和脸蛋不是一直都是顶峰的么?
我扯扯嘴角,继续吃面,萧里看了眼我的面,干脆利落开口,“我也饿了。”
我沉默,一直在想,他这人脸皮是什么做的,为什么所有事情都可以做的这么一本正经?
萧里看我这样拿他没辙,乐了,“去给我煮面,不煮我就吃你的。”
我当场丢下筷子去煮面,萧里在背后说,“不要葱不要香菜……”
“要辣肉要素鸡。”
我迅速接上他的话,随后看他一眼,男人不知道从哪里抓着一个我的玩具熊在那里笑。
睡衣宽松,笑容轻佻,乍一眼看过去倒是挺漂亮的一幅画面,可惜了那双浅色瞳仁的眼睛太过清冷,像是毫无感情的无机物。
我很快把面做好端出来,然后萧里在客厅里自顾自看电视换台,我愣住了,我说,“我的杀死汝爱呢?”
“还在喜欢danedehaan?”萧里又帮我把台掉了回来,“多久以前的片子了。”
我没说话,站在那里,萧里开始吃面,随后抬头道,“坐下。”
我乖乖坐下。
像我们现在这样可以和平共处的时间实在是难能可贵,以前的我们都拼了命要去刺伤对方,而现在,却安安静静坐在一起吃面。
如同一对情侣。
我愣住了。
这种念头到底是怎么冒出来的?
看出了我的出神,萧里过来敲我,“把电影换了。”
我毅然决然拒绝,“我不,我就喜欢看《杀死汝爱》。”
“两年前部片子你就当着我的面看了不下十次了。”
“真难为你还记得。”
我这几句话说出口,气氛一下子降到零度。
我和他都纷纷怔住了。
随后萧里才哑声道,“看那么多遍,不记得就有鬼了。”
我说,“哦。”
真是……微妙的感觉啊。
这期间我看见薄悦给萧里发了一条消息,她问他在干嘛,萧里很诚实地打过去几个字,在吃面。
这个点还在吃面,估计得是夜宵,薄悦也没怀疑,倒是发了一句话——
【你也喜欢吃面?我姐姐做面听说很好吃,薄誊哥有一次生日吃到过,之前生日结束回来的时候还念叨想吃,让她再做一次呢。】
萧里意味深长发过去几个字。
是挺好吃的。
那边薄悦沉默了一会,我觉得她现在的心情可能有些难以形容。
但是反正我挺开心的。
【薄悦:你现在这家面是在哪吃的呀?】
萧里当着我的面打回去。
【在家吃的。】
我笑得更开心了。
【薄悦:……你会做面?哇,你好厉害啊。】
这尬夸的,萧里会做面?会做面他家里人不得把他吹上天,毕竟萧里从来不自己动手,难得动一次手,能把家里人感动得怀疑人生。
我觉得薄悦肯定猜出来什么了,但是萧里也无所谓,被薄悦知道就知道吧,他向来不畏惧这个。
有人夸赞萧里这身放肆自私的气质,渣到极致的巅峰就是萧里那样。恃靓行凶,一双浅色瞳仁极美易碎,震怒时又带着隐忍爆发的美感。所以有人心甘情愿倒贴,我,也是大流之一。
渣男好啊,渣男活又好,讲话又好听,又会撩,开房时什么姿势最痛快知道得一清二楚,抽身时又理智冷酷,该近近该退退,从不步步紧逼,也从不威胁。
我觉得我犯的错,错就错在我对萧里产生了感情。
萧里吃了面就跟着我一起看《杀死汝爱》,电视屏幕上的danedehaan演技尤为惊人,那张脸也是倾倒众生,我一直很迷他,偶尔也会为了他的一个发布会追去国外,萧里就很不屑。他说,偶像只适合远观,不能近看。
一旦接近了,了解了,进入生活了,那种感觉就变质了。
我和萧里的炮友关系也是。
这个时候正巧薄悦直接打了个电话过来,大概是不放心,万一萧里正和我相处着怎么办,她是不可能会把萧里让给我的。于是干脆拨了个电话,像是查岗一样。
“嗯?”萧里接通电话,带着笑气喊了一声,“怎么突然间想到给我打电话?”
这声音,听听。
萧里从来没对我有过这样的语气。
“听说你在吃面就过来问问呀。”对面薄悦笑得很开心,大概是萧里这个态度让她得到了安慰。
萧里还是她的,任何人都抢不走,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
我看着萧里絮絮叨叨陪着薄悦聊了好久的天,把她哄得很开心,就心里泛酸。
我坐在他身边,却仿佛隔在他彼岸,这道距离太远了,远到我无论费多大的力气,都无法横跨。
后来萧里挂了电话,捏了捏眉心,随后看了我一眼,“嗯?”
声音很快冷淡了下去,和刚才面对薄悦时截然不同。
我扯着嘴角笑,“你们感情挺好的。”
萧里意味深长,“只要你不来从中捣乱,倒是一直挺好的。”
我笑着把碗端起来往厨房走,“我从中捣乱?”
是啊,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无恶不作的女人吧。
我没为自己解释,萧里吃完了就要走,我还没来得及问他,他就说,薄悦喊他回去。
那我这里算什么?萧里,你把我当什么?
我也想逼问他,偏偏话题开启便哑了声。
萧里走的时候高深莫测地看我一眼,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我回过神来,看着电视机屏幕上的偶像,忽然间觉得索然无味。
关掉电视,我算着打胎的日子,似乎还要一两个礼拜。
我回到床上伸手摸自己的小腹,平平谈谈根本没有异样。
萧里……这是我和你的第一个孩子。
不过他不会这么轻易就相信的,甚至我觉得,如果我说这是萧里的把他生下来,他第一反应肯定是带着刚出生的孩子去验一趟dna。
毕竟萧里从不会让自己吃亏。
我在这天夜里闲着无聊就出门去,喊了小梨头出来玩,她说她被她家小叔关起来了,我又喊陆在清。陆在清说,在嫖,没空。
我愣了愣,去群里挨个问了一圈,都说没空,就干脆找出叶宓的微信号。
我说,“tiger过来陪我喝咖啡。”
叶宓姗姗来迟,穿着一身衬衫西装裤,我一看就笑了,“刚从客户那里过来?”
叶宓掸了掸自己身上并不存在的烟灰,“你怎么知道?我特么裤子刚脱……”
我冲着叶宓拱拱手,“抱歉抱歉,让你提枪下来了。”
叶宓哈哈大笑,“开玩笑的,我今儿没去上班,见你就算是见客户,才穿这样的。”
刚说完他又冲我眨眨眼,“怎么了,薄大小姐想通了,想找我试试?”
我立刻做出stop的手势,“别别别,算我求你的。我们喝点饮料行不行?”
叶宓盯着我手边那杯热可可,稀奇道,“你来静吧……喝咖啡?”
tiger从来都是喝酒的地方。
我叹了口气,“我怀孕了。”
叶宓愣住了,也要了一杯热可可,问我,“谁的?”
我啧了一声,“怎么说话呢?”
叶宓紧接着笑了,“得了,萧里的吧?”
我嗯了一声,“月末去得打了。”
“看不出来啊你怀孕。”
叶宓上上下下看我两眼,“说你抑郁症我倒是信点,跟在绝食似的。”
我说,“你跟你客人也是这样说话的吗?”
叶宓乐了,“没有,你在我心里是特殊的。”
牛郎的嘴,真是骗人的鬼。
我看着叶宓,轻声喃喃,“虽然甜言蜜语是假的,但是哪怕是假的……”
我也想试试被人哄是什么滋味。
可是我永远学不了薄悦那么乖巧。
可是此时路边走过一对情侣,我看见薄悦趴在萧里的背上,搂着他的脖子尤为开心,从窗边经过,室内灯光昏暗,透过玻璃映射在他们脸上,朦胧又暧昧。
我愣住了,没想过会这么巧。
叶宓也吹了声口哨,对我说,“要追出去看看吗?”
薄悦出行还得带轮椅,萧里背着她应该走不远。
叶宓笑着看我一眼,我沉住气,我说,“有什么好追的。”
他俩本来就是一对,我算什么东西?
叶宓继续含着笑看我。
果然对视五秒,我哐当一下丢下钱站起来,我说,“出去看看。”
叶宓在后面拍桌大笑,“薄颜,你能不能有骨气一点?”
我哼哼着,“骨气这玩意儿能拿来还钱还是能有人暖床。”
叶宓摇摇头,“听起来都不行。”
“那不就得了,要骨气干什么?”我穿上衣服就往外走,走了几步看见萧里背着薄悦来到了江边,将她放在江边长凳上,路灯下两人影子细长缠绕,看得我疯狂嫉妒。
夜晚的江边黑暗又寂静,江中有个灯塔,应和着江边的路灯,点点灯火寂寞又深沉。等到有节日的时候,这里就会华灯挂满,辽远广阔的江面依稀是风平浪静的模样,衬得这座白城风月声色。
路人们走过这里都会纷纷取景拍摄,我也挺喜欢来这边看江景的,显然,薄悦也喜欢。
我看着萧里在她身边坐下,男人的眉目没有了面对别人时那种轻佻,倒是看着有些沉稳。我心想萧里或许也只是对薄悦露出这种表情而已。
萧里这样的渣男,和薄悦这样的绿茶,在一起不是正好吗?
我盯着他们背影看了许久,自觉没趣,我说,“走吧。”
叶宓双手插兜,啧啧盯着背影许久,替我掏出手机来拍了一张。
随后,他发送给我。
我说,“你干什么?”
“以后每次你想要犯贱了的时候,就掏出手机来看看这个照片。”
叶宓将手机一转收入口袋,“或许可以制止你犯傻的想法。”
我没说话,可是眼眶微红。
叶宓愣住了。
随后他手忙脚乱安慰我,“我靠,不是吧?这话伤到你了?别啊小颜,我删了照片还不行吗?”
我擦着眼泪往回走,叶宓在身后追,我一股脑儿向前,撞到了一个卖花的小男孩儿。
小男孩抓着我的裤腿,“姐姐,买花,买花!”
我看了他一眼,从兜里掏出一张一百,塞在他手心里,察觉远处有个老妇人走过来,立刻轻声对小男孩说道,“姐姐给你的钱,自己藏着,不要给她们,知道吗?”
这类小男孩多半是被拐卖的,然后被一些老太婆牵着来广场卖花,老弱病残的搭档能够引起不少路人的心疼。但是最终因为心疼替小男孩买下花的钱,还是会回到人贩子手里。
小男孩似懂非懂,然后我看见那个老妇人赶过来了,把小男孩一只手死死抓住,“你跑哪儿去了!跟你说了不要乱跑!”
我笑着说,“我撞到他了,刚才要买花呢。”
小男孩小声道,“姐姐,我把花给你……”
“你手里五朵,姐姐都买了。”
我又捏出一张五十块钱,还没到小男孩手里,就被老太婆拿走,她看我大方,又把自己手里的花递过来,“我们还有这么点儿,美女,你也买了吧。”
我松松肩膀,“不好意思,我只有这么点零钱了,可惜……”
老太婆还想纠缠,这个时候正好叶宓走上来,看我被他们缠着,眉毛皱起来,“走开。”
“烦死了,这群人一看见落单的小姑娘就围上去让她掏钱买花,我都怀疑他们是群体行动的。”
叶宓抓着我往外走,又看了眼我手里的花,“你还真买了?”
我说,“我买的刚才一个小男孩手里的。”
叶宓说,“这么心疼他,怎么不直接报警让警察救他?”
“我心疼他只是为了满足我自己。”
满足自己无处安放的善心。
叶宓吹了一声口哨,“真不要脸。”
“少说点话。”我看了他一眼,“不管我是作秀,还是自我满足。好歹我的的确确干了件让自己开心的事情,你什么都没做还说风凉话,就别在那里叭叭了。”
“得,反正大道理讲不过你。”叶宓眉目带笑,“那你可怜可怜我,家道中落,出来做公关,整天以色侍人,多可怜。”
我噗嗤一声笑了,“白城完美空间的鸭子,开得都是法拉利,你还要我可怜?”
叶宓撇撇嘴,“反正我没有开法拉利。”
“你开的是宾利。”
“……”
我和叶宓并排在江边走,正好来也来了,躲开萧里看看江边夜景也挺不错的。我们偶尔路过几对手牵手的小情侣,女生因为冷而冻得红扑扑的脸尤为可爱,围着男朋友的围巾,两个人眉眼里都是甜蜜的幸福,我和叶宓面无表情地经过一对——又是一对——迎面又走来两对。
逛不下去了,江边看个夜景,怎么也能被秀恩爱秀得一塌糊涂。
叶宓察觉出我的冷淡,在一边笑,“回去喝热可可吧。你看来这里的都是小情侣。”
萧里和薄悦也是。
我嗯了一声,回头就看见不远处萧里又背着薄悦回来,那身姿太过熟悉,我迅速拉着叶宓走到一边给他们让路。
萧里背着薄悦路过的时候,目不斜视,眼里都没有其他人,我和叶宓站在路灯后面的阴影里,两双眼睛窥探他们,于深渊里仰望。
我想,我穷极一生,也只是他生命里的配角。
那天叶宓送我回家,我到家就睡下,叶宓啧啧感慨,“不给我点小费吗?”
我说,“穷,下次吧。”
叶宓乱笑,冲我挥挥手,“挺好的,以后想起我了多来找找我。”
叶宓肯定不止我一个顾客,但他习惯性对谁都说得这么体贴。这也是我找他的好处,不用付出真心,就有人用暖男的话来哄我。
他走了的时候我沉默下来,薄誊给我发了几条消息,说薄梁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很可能撑不了几天。
我觉得薄梁出事很有可能是有人预谋的,也别说我心思歹毒,在豪门里,这事情并不少见。
但是我没有和薄誊说,我应了一声,他说,可能得转去澳洲看,白城的医生说,希望不大。
我给他打了个电话,那边薄誊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他说,“你有空再来看看爸一眼,可能……不行了。”
“什么时候转去澳洲?”
“后天吧,等情况稳定了过去。”薄誊在那里问我,“对了,最近薄悦和萧里在一起,你没事?”
这话问的有些莫名其妙。
我说,“我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儿。”
“行,你回家来看一趟,薄梁的遗嘱还没写,你……”
我明白了薄誊的意思。
我低低笑了一声,“我不要薄家的钱。”
“薄颜,钱落在你手里,也比落在外人手里好。”薄誊对我说,“薄梁那边不少亲朋好友虎视眈眈,至少我们还是薄梁的子女,得保护好他的财产。”
我胡乱地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真稀奇,我的父亲快死了,我居然没有一点波澜。
亲情这种东西,怎么会凉薄到这个地步。
我第二天醒的时候,又看见何止给我发了消息,现在薄家人和何家人统统催着我,我皱着眉头点开来,发现何止给我发了一条邀请函。
【明天下午4点,欢迎你拨冗来浅水湾,尊敬的薄颜女士。】
我看了眼,是个活动通告。
我发过去,【谁让你给我报名的?】
【不,你可是guest。】何止那边回得很快,【仔细看看,vvip小姐。】
我愣住了。
【不是想知道,那天会场,是谁在帮你对付刘蕾吗?】
何止打字速度很快,我跟不上。
【过来,你就知道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眼前像是有一个深渊,等着我一脚踩下去,落空,坠亡。
我没说话,关掉了手机屏幕,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点开了薄悦的微信。
我打开她朋友圈,果不其然看见了她和萧里的合照,下面一堆共友在那里排队型,说的都是666.
小梨头倒是故意膈应人似的,说了999.
我觉得刺眼,看见照片里的萧里,他眉目无情,却搂着薄悦笑,两个人像是天作之合,在江边夜景的衬托下,像极了一对恩爱的情侣。
我没说话,点开那张合照盯着萧里看了很久,随后自嘲地笑了一声,迅速退出微信,给何止发了条短信。
我说,好。
第363章 番外篇·我们相爱·为民除害②(3/3).继续阅读